”俞安雨說著把孟蕊的手機放進物證袋,順手遞給了旁邊的汪月。
“好,我一會兒讓周游帶他們去取。”
“學校這邊,一定要監督他們做好宣傳教育,還有,提醒岳涼意的班主任和家長,近期多觀察孩子的心理狀況,必要的時候帶孩子去看醫生,經歷過鯊魚游戲的小孩,他們已經喪失了對死亡的恐懼感,這很危險。”俞安雨轉過頭,視線和陳卓對上,陳卓點頭,輕嘆了一口氣:“放心,俞隊,后面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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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突擊檢查沒有發現其他學生在玩鯊魚游戲,再三叮囑完學校領導做好杜絕這類危險游戲的宣傳教育工作,市局一行人才兵分兩路,冷星宇和宋越跟著陳卓他們去分局取王一凡的手機,剩下的人回市局。
俞隊的車第一次被塞得如此滿滿當當,第一次和刑偵隊隊花坐這麼近,害羞的小孫法醫臉早就紅透了。汪月目不轉睛盯著陸離,她在學校就一直在找機會想問陸離,現在車上都是自己人,總算可以問出來了:“陸主任,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看你臉色不太好,剛才在學校的時候,你一直都扶著桌子……”
俞安雨一聽,立刻就緊張了起來,轉過頭看陸離,陸離正壓著帽檐在否認:“沒有。”
俞安雨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就已經伸過去摸陸離的額頭了,陸離輕輕推開了他的手,小聲說:“你好好開車。”
“有點燙,是不是在發燒?是不是頭痛?暈嗎?想吐嗎?”
看俞安雨緊張的模樣,陸離覺得有些好笑,飛快地掃了一眼后視鏡,后排的孫瑜和汪月屏氣凝神在等著自己回答,便輕嘆了一口氣,給眾人吃下了這顆定心丸:“沒有發燒,只是有點累,一會兒回局里休息一下就行了。
”
“還回什麼局里啊!我現在先送你回家!”俞安雨這說一不二的模樣,陸離也懶得掙扎了,給俞安雨交代:“你記得給網安提一下,孟蕊跳樓的視頻上有水印,Anesidora,可能是背后操控鯊魚游戲的組織的名字,看網安之前有沒有相關的信息可以串聯起來。”
俞安雨一愣,忙點頭:“好!”
汪月扶著駕駛座的椅背,一臉崇拜地望著陸離,追問:“對了!陸主任,你怎麼知道岳涼意也和鯊魚游戲有關?”她清晰地記得,岳涼意擼起袖子的那一刻,她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了。岳涼意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并不是新傷,那是傷口愈合后留下的印記,現在也不會感到疼痛,她的舉手投足之間也沒有讓人察覺到她手上有傷,除非陸主任有透視眼,否則怎麼可能知道她手上有傷?
“認同感。”陸離窩在副駕駛座上,這是他的專屬位置,座椅的傾斜角度讓他可以以最舒服的姿態放松下來,他的語氣有幾分慵懶,像是在說一個無趣的數學定理,“她對鯊魚游戲的規則了如指掌,卻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如果是專門上網查了資料,她更應該表現出對這個游戲的嫌惡,那是奪走了她最寶貴的、唯一的朋友的游戲,但相反,比起死亡,她更唾棄臨陣脫逃的王一凡。”
經過一陣頭腦風暴,汪月感覺自己有點意會了,但沒完全明白,她只覺得陸主任更神了,能從這種微妙的語境中推測出這麼多信息,這敏銳度高得有點過分了,這樣想著,汪月同情地掃了自家老大一眼,難怪他在陸主任面前都不敢大小聲,憑陸主任脖子上這顆腦袋,要治住他純屬降維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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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陸離送回家再回到市局,宋越和冷星宇已經回來了,俞安雨拿著兩部手機先回去給羅局交差,羅局一聽確實是鯊魚游戲,立刻就把網安的牟言叫到辦公室,完成好工作交接,羅局就讓牟言把手機帶走,立刻著手調查,又安排秘書立刻準備給全市各分局和下屬派出所發通告,讓他們做好民警入校園的工作,提防鯊魚游戲侵害未成年,防微杜漸,一旦發現,立即上報。
俞安雨就乖乖在旁邊站好等羅局安排好,他掛斷電話,才抬頭看俞安雨:“我聽說陸主任回來了?”
“給我送衣服來的,他還得再休息幾天。”俞安雨裝腔作勢地理了理自己的領口,給羅局炫耀了一番老婆給他帶來的干凈衣服,順便把老婆早上說的“回來上班”都給拋到了腦后。但俞安雨說的確實是心里話,雖然在工作上他對陸離有些依賴,但是今天出現場這麼一會兒陸離就不舒服了,顯然身體還沒有恢復到能夠承受警察工作強度的地步,俞安雨更舍不得讓陸離帶傷工作。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讓他多休息幾天再回來。”羅局也表示了贊同,對他抬了抬下巴,“戒同所的事,我那天和顧隊談過了,顧隊的意見和我一樣,硬說王永和戒同所之間的關系,確實有些牽強,早些年的案子本來就有紕漏,中間到底是哪個環節做了手腳我們也說不準,拿這個作為證據開啟調查,確實有些薄弱,真有什麼也會打草驚蛇,我們只能持續關注,如果有其他異動,再著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