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離仰著頭看俞安雨,他緊張兮兮地看著自己,怎麼會感覺不到他愛自己呢。陸離把臉埋在俞安雨的懷里偷笑起來,雙手把俞安雨抱得更緊了,聲音里帶著幾分驕傲:“我對你當然是天大的誘惑了,你看,你又硬了。”
意識到被誆的俞安雨一時有些羞赧,恨自己在老婆的美色面前毫無抵抗力,如此輕易就能上鉤,箍緊陸離的腰借機狠狠頂了兩下,威脅道:“知道就好,勸你不要玩兒火,把你老公這火勾起來了,小心下午三點都出不了這個門兒!”
陸離被頂得心臟一陣狂跳,虛張聲勢拍了俞安雨的屁股一下,訓他:“一天就只知道耍流氓!”
*
兩人走出房間,和昨天熱鬧的景象不同,只有莊薇在廚房準備早餐,看到兩個孩子起來了,莊薇有些驚訝:“這麼早?”
“薇姨早,”俞安雨向莊薇問好,走進廚房問她,“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莊薇忙說:“不用不用,你們在客廳坐會兒,馬上就好了。離離,你去看看外婆起沒。”
“噢,好。”陸離轉身朝著老太太的房間走去,輕輕敲了敲門,才推門進去,莊明溪已經起來了,坐在梳妝臺前發呆,聽到動靜,老太太回過頭,就看到陸離走進了房間。俞安雨躲在他身后,看到老太太已經起了,就笑嘻嘻地向她問好,跟著也進了房間。
陸離已經坦然接受父母的離世了,清明祭拜只是活著的人一年一度給自己的思念續費罷了,死去的人和活著的親人不會再有任何聯結,這是他作為一個法醫再清楚不過的事情。
但老太太和他不一樣,她送走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而今她已是風燭殘年,她很快也會去到那個世界,而那個時候,就只剩下陸離了,她不畏懼死亡,但她想要陪這個孩子更久一點,她對那邊世界的親人除了思念,還有幾分虔誠的懇求,懇求他們再等等自己,等自己確認陸離沒有自己也不會是孤身一人,自己才可以放心離開。這個世界對陸離太殘忍了,而自己會成為不久之后這個世界再次扎進他胸口的那把刀子,她希望那一刻到來時,能有一個懷抱讓他盡情放聲大哭,給他依靠,能有一個人代替她,代替他們繼續去愛他。
現在莊明溪覺得,她好像可以確認了,這個跟在陸離身后的大男孩,自己看著他從一個領帶都不好好系的高中生變成一個可靠的人民警察,他一直站在陸離的身后,高高大大又帥氣又威風,對自己又禮貌又溫柔,最重要的是,他看向陸離的眼神永遠充滿了愛意,哪怕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也仍然熱忱且深情。
莊明溪也笑了起來,朝兩個孩子張開雙手,陸離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屈膝蹲下,牽起莊明溪的右手,柔聲問她:“醒了多久啦?”
莊明溪樂呵呵地回答他:“有一陣啦,你們怎麼不多睡會兒,比上班起得還早。”
俞安雨走近了也蹲下身,牽起莊明溪的另一只手:“要上山嘛,外婆今天真好看,這小碎花看起來也太氣質了吧!”
老太太被俞安雨夸的臉都紅了,嘴角也快咧到耳根了,害羞著否認:“亂說亂說!”
陸離也被逗笑了,瞟了俞安雨一眼,給老太太投去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嘴上假意訓俞安雨:“你別這麼跟外婆說話,油膩!”
俞安雨撅嘴,立刻就委屈上了:“還不讓人說實話了是吧?”下一秒就耍起渾來,“我外婆就是有氣質!”
“呵呵呵,哎呦!小俞你別哄外婆開心啦!好啦好啦,我們快出去吧,薇薇應該做好早飯了——離離,你去樓上叫妹妹起床吧。”
人間行走鬧鐘陸離離,在為外婆提供完叫醒服務后,又被外婆安排到樓上去叫醒李佳瑤了,陸離走到門口了,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提醒俞安雨:“給外婆多帶件外套,山上風大,一會涼著了。”
俞安雨蹲在老太太面前,像只訓練有素的警犬,聽到主人的命令,立刻就乖乖站起身執行了。老太太帶的換洗衣物不多,打開衣柜,里面只有孤零零一件外套掛著,俞安雨將外套拿出來,一邊把外套疊起來一邊轉過身,就看到老太太正仰著頭目不轉睛盯著自己,俞安雨立刻露出一個笑來,抬了抬手:“外婆,就帶這件咯?”
“嗯。”老太太點了下頭,只看著俞安雨,沒有再說話,俞安雨這才意識到,老太太叫陸離去叫李佳瑤,分明就是想要支走陸離,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俞安雨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收起剛才耍寶的姿態,俞安雨這人,只要收起笑容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他認真地望向老太太:“外婆,您有話要對我說嗎?”
過了好久,莊明溪才開口,聲音不大,俞安雨卻聽得清清楚楚,老太太在問他:“小俞呀,你喜歡我們家離離嗎?”
俞安雨的視線沒有回避,答案幾乎沒有過腦子,脫口而出:“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