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輕緩地將手里莊明溪皺巴巴的手放回被子里,莊明溪已經很老了,雖然她的精神面貌不錯,但她的皮膚在松弛,肌肉在萎縮,身體的器官在衰竭,而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這是每個人都必經的道路,陸離很清楚,即使是他那從死神手里挽救過無數人性命的父母,也不可能延緩人類的衰老,每每握著老太太的手,陸離都會更加清晰地明白,這就是人類走向死亡的姿態,無論她多麼坦蕩無畏,但作為她的親人,也還是會深刻體會到作為人類天生對死亡的恐懼。
走出房間時,俞安雨就靠在門邊的墻上,是在等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好像心里的陰霾也都隨之驅散了,他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目之所及皆能受他庇護,他就是守護自己世界的那一方神明。
客廳很安靜,燈也關了一半,陸離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壓低了:“叔叔阿姨回房間了?”
“嗯,薇姨也回房間了,”說著俞安雨湊到陸離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語氣里掩飾不住即將胡作非為的小興奮,“我們也回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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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媽的助攻,俞安雨順理成章地和陸離住進了一個房間,客房都在一樓,莊薇要照顧莊明溪,兩人的房間只有一墻之隔,陸離和俞安雨住的房間在走廊的另一邊,和她們的房間中間隔了一個書房和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兩人走過走廊,陸離一推開門,覆在自己腰上的那只大手猝不及防地將自己往前一推,俞安雨閃身跟著進了房間,關上門反鎖,這套動作宛如有肌肉記憶,只要在他老俞家的大別墅里,就可以被輕易喚醒。
陸離愣了一下,剎那間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們一群人,一到周末就聚在俞安雨家,無論大家正在做什麼,俞安雨好像總能抓住機會,推開任意一扇門,神不知鬼不覺將自己推進房間,按在墻上狠狠地吻上來。偷食禁果的興奮,被愛人舔吮的甜蜜,以及對眼前這個人放肆的獨占欲,所有的愉悅都被無限放大,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回味起那時的感覺還是會忍不住顫栗。
兩人都沒有開燈的動作,雙眼逐漸適應黑暗,俞安雨的臉上帶著壞笑,摟著陸離腰際的手也不自覺攬得更緊了,將自己鼓囊囊的下身霸道地抵在陸離的小腹上輕輕一撞,是在抗議陸離昨晚沒有喂飽自己。
陸離發出一聲輕笑,用有些勾人的聲音問俞安雨:“剛吃飯的時候,你說咬到舌頭了?”
陸離這麼聰明,怎麼會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俞安雨什麼也沒說,低下頭湊過來索吻,陸離便大方抬起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呢喃:“讓我來檢查一下,咬到哪兒了……”說著便吻了上去,這個吻很輕,俞安雨并不如他剛才關門時那般心急,像只正在接受主人愛撫的大型犬,乖巧聽話地配合著,將主導權交給了陸離。
陸離含著俞安雨的下唇輕輕吮吸,伸出舌尖試探性地舔舐他的嘴唇,像小貓喝水一樣輕柔小心,俞安雨的心臟如同過電一樣酥麻,這只大尾巴狼也不想裝了,他巴不得現在就把陸離吃進肚子里。奪回主動權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反客為主,推著陸離的舌尖就想要轉換場地,他可不像陸離這麼溫柔,他就是要把自己的舌頭伸進陸離的嘴里,攪得陸離無法招架,軟成一灘水,任由自己吃干抹凈。
俞安雨的手臂猛地發力將陸離托了起來,像抱小孩那樣將陸離抱著朝房間里面走,陸離沒有反抗,雙腿自覺地盤上俞安雨的腰,張開嘴縱容這只大狗的舌尖在自己嘴里胡鬧。走進臥室,俞安雨將陸離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欺身壓了下去,他一下一下,輕輕將自己的吻落在陸離的唇上,撒著嬌表白:“老婆,我好愛你。”
陸離被這只大狗壓著,心里喜歡得不行,揉了揉俞安雨的頭發,只有在自己懷里他才會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陸離的聲音愈發溫柔:“你想干嘛呀?”
這哪需要回答,這只大狗就差亮出獠牙來撕開陸離的衣服了,陸離笑得有些無奈:“你爸媽和我外婆都在呢。”
“唔……老婆,你叫小聲一點,貼著我的耳朵,只叫給我一個人聽,不會被他們發現的……”小流氓的心思倒挺多,怕被長輩發現,卻又舍不得錯過陸離做愛時性感撩人的嬌喘,現在的氣氛很好,俞安雨怕陸離清醒了會拒絕自己,索性把臉埋到陸離的頸窩繼續撒嬌,硬是要表現出今晚非吃不可的決心。
“可是老公,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我不聽!”俞安雨耍起渾來,毛茸茸的腦袋在陸離的頸窩蹭著,下身表示抗議也頂了頂,陸離不自覺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嗚咽,俞安雨聽得精蟲上腦,隔著褲子又頂了兩下,仰起脖子來咬陸離的耳垂,聲音意外的有些沙啞性感:“老婆,寶貝,心肝兒,我現在就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