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他為什麼要模仿葉聽泠?”陳副局沉聲問道。
陸離皺了皺眉,似是經過深思熟慮字斟句酌,說出口的話卻有些天馬行空:“我想,應該是一種死亡崇拜,死去的人,特別是以這種震撼的方式死去的人,對于和他的死亡有直接或間接關系的人,很容易產生暈輪效應,他活著的時候犯下的所有錯誤都可以被原諒,他的缺點會被美化,所有閃光點都會被無限放大,他死去了,但那一刻卻成為了某些人心中屹立不倒的神。”
見沒有人對此有質疑,陸離便默認大家接受了,繼續說道:“方知有知道宋罄在跟蹤自己,知道他是誰,如果方知有真的愛葉聽泠,第一眼就會發現他在模仿葉聽泠,正常人的反應會是厭惡或抗拒,更不可能接受和他確立調教關系,但方知有學了七年心理學,應該很輕易就能知道宋罄這麼做的原因,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甚至不需要任何死亡暗示,就可以促成宋罄自殺的局面。”
陸離說完,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他所說的是完全不同于他們之前推論的思路,但之前沒有走通的路,順著陸離的方向荒誕卻又順理成章地走到了當下。
“可你沒有證據,陸主任。”陳副局不笑的時候壓迫感也跟著來了,只是一句簡單的質疑,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是的,宋罄已經死了,除了他本人,沒有人能夠篤定他在模仿葉聽泠。”陸離沒有辯駁,大方地認可了陳副局的質疑。
“還有你提到的,不需要暗示,要怎麼促成宋罄要自殺的局面?”陳副局直勾勾望向陸離,所有人也都望向陸離,等著他給出答案。
陸離垂下眼,聲音溫潤如玉,卻沒有一絲情感:“對于方知有而言,摧毀宋罄的心理防線很簡單——否定他,比如……”
“你不像他……”陸離還未說完,身邊的俞安雨便如夢初醒般喃喃著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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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像他。”方知有遠遠地坐在椅子上,蹺二郎腿,輕輕呼出嘴里的煙霧,平靜地看著床上雙腿呈M字張開,正用震動棒玩弄著自己后庭的男人,他面色潮紅,生理性淚水順著眼角流淌著,痛苦卻淫蕩,像個天生的下賤胚子。
宋罄用右手握著震動棒在自己的后穴里攪動著,感受著高速震動帶給自己的快感,前列腺被周到照顧,仿佛輕而易舉就能夠抵達高峰,他將左手食指含在嘴里吮吸,用舌尖勾纏著手指舔舐著,妄圖用更淫媚的姿態勾起這個男人的欲火,幻想著只要自己表現夠好,他或許會獎勵自己舔舐他那金貴的命根。
視線在變得模糊,他遠遠地端坐著,左手握著他的電子煙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右手虛虛握著教鞭,好像連用那教鞭抽打自己都是他的恩賜,對啊,什麼都得求著他,見面也是,懲罰也是,可要怎樣做才行呢,無論自己叫得多麼浪蕩,怎麼哀求,他都不會給自己一絲寵愛,一直都這樣,遠遠的,冷眼旁觀,甚至從不勃起,他是性冷淡嗎?面對那個人,也能這麼矜持又傲慢嗎?
意識在遠去,以至于他難得開口對自己說話了,都沒有聽得真切,宋罄不自覺地回應了一句:“嗯?”
就在這個音節從喉嚨里傳出來的時候,宋罄的意識瞬間清醒,方知有的聲音和神態都格外清晰,他竟在腦海中重塑了那個瞬間,他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因為方知有耐心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他說:“葉聽泠,你一點也不像他。”
山呼海嘯,天塌地陷,雙眸半闔的觀音像轟然倒塌,時間逆流,走馬燈倒轉,過去種種灰飛煙滅,可笑的是,自己在黑暗的廢墟中,獨自到達了巔峰。
方知有起身朝著門口走去,他甚至懶得再多看自己一眼。可為什麼啊,為什麼他會說不像呢?明明已經很像了呀,留著和葉聽泠相同的發型,學著葉聽泠無害的神態,學著葉聽泠對人對事看似疏離卻溫柔入骨的態度,是哪里不像呢?自己完美的復刻了那個葉聽泠,甚至連對他方知有的那份愛戀也拓印了下來,為什麼,他會說不像呢?
不能啊,如果他說不像,就沒有意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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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因為葉聽泠死了,他死了,所以我才沒有辦法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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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俞安雨和齊一慈再一次走進了審訊室,這次陸離也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審訊室,陳副局和元秘書陪著他們加班到現在,此刻坐鎮旁邊的指揮室。
方知有的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悅,來公安局這半天,他一直被晾在審訊室里,現代人脫離電子設備后的焦慮煩躁之感在他身上沒有一點體現,他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像一尊會思考的雕塑。
見俞安雨回來了,方知有饒有興趣地望著他,完完全全一副等待學生交出答卷的老師姿態。俞安雨開口道:“葉聽泠確實是自殺的,我想這一點,你應該也是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