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雨剛想要開口,陸離就抬起手來制止:“你什麼都別說。我沒誤會。”
善解人意的陸主任這麼說了,俞隊反倒有點委屈了:“我和別人說話你都不吃醋啊?”
“這有什麼好吃醋的?”陸離淡淡地應他,視線落在他襯衫領針上,是一個非常簡約的花體英文L字符樣式的領針,是陸離用第一個月的工資給俞安雨買的,自那天起,俞安雨更新了自己的衣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必須穿警服的場合沒法佩戴,其余時間襯衫領針焊死在身上了,為了戴狗牌每天穿襯衫的俞安雨反倒因此更迷人了,
陸離默默走到俞安雨的右手邊,有些賭氣地嘟囔道:“有本事就來搶。”
音量不大,俞安雨卻聽得真真切切,他抬腳領著陸離走下了馬路牙子,苦笑著搖頭感嘆:“他們不來跟我搶你,我就謝天謝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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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辦公室,大家還在整理自己手上的資料,俞安雨徑直朝著茶幾走去,一邊把袋子里的面包拿出來,一邊招呼大家:“都過來吃點面包墊墊肚子。”
“哇!”汪月興奮地從座位上蹦起來,眾人都朝著茶幾聚了過來,讓唯一的女孩子汪月先選,汪月看著茶幾上琳瑯滿目的面包,挑選了顏值最高的草莓歐包,見汪月選完了,眾人依然沒有動,又都望向陸離,陸離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和汪月一樣的待遇,雖然自己沒他們能挑能扛,但好歹也是個男人。
陸離挑的都是自己喜歡的,也沒什麼好選的,順手就拿了自己面前的海鹽可頌,抬了抬下巴,說:“你們都拿吧,俞隊買得多,管飽。
”
有了陸主任的準許,幾個糙漢才伸手來拿面包,果然都和俞安雨一樣,沒有要挑選的意思,不約而同拿了自己面前的,宋越剛拿起陸離給俞安雨選的三明治,陸離雙眼就睜大了,時刻關注著陸主任表情的俞隊察覺到了異樣,扭頭看去,就看到陸主任親自給自己挑選的三明治正在小宋警官的手里,連忙叫住他:“噯!那個是我的!”
宋越一頭霧水,試探性地把手里的三明治遞給俞安雨,俞安雨一把奪下來,順手塞了一個丹麥熱狗到宋越手里。宋越被人虎口奪食,有點委屈:“不一樣的嗎,這麼大個人,還興跟人搶吃的。”
“可不是嗎,好像個惡霸。”說話時陸離已經收起了剛才的驚慌,一向不多話的陸主任竟然出聲附和,宋越朝著陸主任贊同地點點頭,更堅定了俞隊是個幼稚鬼這件事。
俞安雨被陸離這兩副面孔給逗笑了,也沒有揭穿,惡霸俞隊剝開包裝袋狠狠咬了大大一口,下一秒眼淚就掉下來了,轉過頭看陸離,他正低頭咬著手里的海鹽可頌,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是奸計得逞后的幸災樂禍。
俞安雨抬起手來捏住自己的鼻梁,所有人都目睹了俞隊吃到喜歡的三明治后感動到落淚的模樣,雖然有點夸張,又有點莫名其妙,但刑偵隊辦公室第一時間還是爆發出了大家熱烈的嘲笑聲。
“老俞,這麼好吃啊,眼淚都下來了?”齊一慈率先挖苦他。
“就是,老大,前一秒還是惡霸,現在就成嚶嚶怪了,這是反差萌嗎?”宋越喜聞樂見緊隨其后。
俞安雨淚眼婆娑地瞪了宋越一眼,絲毫沒有平時的俞隊那副威嚴的模樣,他轉過頭問陸離:“這什麼醬啊?”
懲罰到位了,陸離自然也不生氣了,雙眼像彎彎的月牙,理直氣壯地回答他:“黃芥末呀。”
俞安雨是整明白了,合著是老婆大人在家法伺候呢,但為了此刻陸離臉上這個笑,別說吃一大口涂滿黃芥末醬的牛肉三明治了,讓他挨槍子兒他都愿意。俞堅強又咬了一口,耳邊就傳來陸主任的調笑聲:“俞隊,你行不行啊,你要是不行就給我吧,再拿個別的吃。”
俞安雨含淚咽下,嚴肅地糾正陸離:“不能說男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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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副局六點準時帶著元秘書出現在會議室里,小黑板上汪月已經羅列出了相關的人物關系及重要線索,見個個都在啃面包喝牛奶,陳副局開玩笑:“沒我的?”說話間望向俞安雨,俞安雨裝聾作啞偏開頭,還在鬧脾氣。
陳副局視線掃向坐在俞安雨左手邊的陸離,陸離正咬著吸管在喝牛奶,看陳副局在看自己,聳了聳肩表示了自己的愛莫能助。
顧全大局的齊副隊連忙遞出臺階,從紙袋里掏了一個面包遞給陳副局,說:“有的有的,陳局,這是俞隊買來給大家伙墊肚子的。”又掏了一個面包遞給陪同在陳副局身邊的元秘書。
陳局落座后,清了清嗓子,俞安雨雖然不滿,但畢竟是工作,便收起了對陳副局的無視,坐得端端正正,望向了陳副局,只是臉上表情依舊冷峻,臭得跟這人掘了他老俞家祖墳一樣。
“嘿,一天天脾氣倒挺大,”陳副局不滿地訓俞安雨,“像我欠了你似的,戒同所的事情牽扯的不僅僅是臨江新區分局的王局,不讓你查是因為不是時候,后面羅局知道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