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就取決于俞安雨是想要給個“說法”,還是還原“真相”了。
齊一慈試探性問俞安雨:“老俞,怎麼說?”
俞安雨轉頭看了陸離一眼,陸離面無表情看著大屏幕上方知有的照片,他沒有說話,卻也不是認同“自殺”這個結果的模樣,無論是現場調查結果還是死者的尸檢結果都指向這是自殺,但這個會議室里沒有人發自內心地認可這個結果,那這就不是錯覺。
俞安雨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什麼怎麼說?殺人必須親自動手嗎?對于對‘主人’唯命是從的‘狗’,無條件獻上自己的生命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月月,通知方知有,明天請他來局里一趟,讓他說清楚24號,他和宋罄那個銷魂的夜晚干了些什麼,然后給我準備一份方知有的詳細資料,越詳細越好。”
對于刑警而言,除了同行,最棘手的嫌犯莫過于了解心理學的人,他們清楚知道所有刑訊技巧背后隱藏的原理,只要他們惡意對抗,在審訊上警方沒有一點優勢,所以俞安雨要足夠了解方知有,才能夠更加接近真相。
俞安雨一開口,大家都松了口氣,果然羅局把事情交給俞安雨是正確的,他可不管輿論的壓力,也不樂意粉飾太平,他就是要大白真相,哪怕最后發現是多此一舉,那也要求一個明白。
汪月提起干勁應道:“是!”
俞安雨說完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安排道:“老齊再去技術科那邊看看,重點看下宋罄的手機上還有沒有什麼漏掉的重要信息。星宇和小宋去趟戒同所,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記得找幾個被父母送進去的小孩問問,他們眼中的教官是什麼樣的。
小孫法醫把詳細尸檢報告發給我。陸主任,跟我來辦公室,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確認。”
*
俞安雨分工完畢,大家都各司其職,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陸離跟著俞安雨進了支隊長辦公室,剛關上門,俞安雨就提醒他:“鎖上。”
陸離聽話地鎖上門回過身,俞安雨走到辦公椅前坐下,長舒了一口氣,才張開雙手,對陸離說:“過來。”
陸離有些不情愿,一邊朝著俞安雨的方向走去,一邊提醒他:“還在局里呢。”
“我知道。”俞安雨見陸離走到了自己的控制范圍內,便心急地一把將他拉進的自己的懷里,一手環過陸離的腰,抬起另一只手輕撫陸離的額頭,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頭還暈嗎?還有沒有那里不舒服?”
“沒有了,早上就只是低血糖犯了。”聽到陸離這麼說,俞安雨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手順勢往下撫摸著陸離的臉頰,陸離抬起手拍了拍俞安雨的手背,是要他收斂些的意思,嘴上還在安撫他,“你別擔心啦,我沒事。”
俞安雨聽話地放下手,反倒撒起嬌來了,把臉埋進陸離的頸窩,雙手緊緊把陸離箍在自己的懷里,悶聲悶氣地控訴他:“還說沒事,上個月我們回家,你看是不是你一進門,我媽就說你又瘦了!你要是不想下次回去還是紅燒豬肘跟東坡肉,就給我好好吃飯。”
回想起那個被山珍海味支配著的周末,陸離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是極具威懾力的恐嚇了。”
“今天的解剖也是讓小孫法醫來做的,不會手抖得拿不好手術刀了吧?”俞安雨捉住陸離的手腕,大拇指輕輕摩挲著。
“怎麼會,只是我覺得我也應該適當放手,多給年輕人實操的機會。”
“以后不舒服告訴我,不要強撐,我讓其他法醫出現場也行,你今天要是暈在現場了,我可能會發瘋的。”說著腦袋又在陸離的頸窩蹭了蹭。
俞安雨一向有分寸,特別是在局里,從來沒有逾越之舉,在其他同事眼里,俞隊和陸主任是老同學是摯友,是工作上可靠的伙伴,俞隊對陸主任的過分迷信和依賴都源自于陸主任極強的業務能力,他能從法醫病理學角度對案件進行分析推理,有陸主任的輔助,俞隊才能逢案必破。
看來今天是真把他嚇得不清,又是佛跳墻外賣伺候,又是單獨把自己請到他辦公室貼身檢查,陸離知道自己得給他吃一顆定心丸才行,抬起手來揉了揉俞安雨的頭發:“知道了,俞隊,眼下這可是全國人民都關注著的案子呢,你別在我這里撒嬌了。”
俞安雨仰起腦袋,視線就和陸離對上了,對人對事都冷冷清清的陸主任,眼底也有了溫度,俞安雨湊過去吻陸離,陸離沒有躲開,由著他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啜了幾下。
俞安雨依依不舍得地退開,道:“你下班了就先回去休息,我晚點回來,不等我,累了就先睡吧。”
陸離猶豫了片刻,知道自己今天這狀況硬要等俞安雨一起下班得拉低俞隊的加班效率,才點頭答應:“嗯,也別太晚了……”說著要站起來,俞安雨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又強調:“你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知道了,俞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