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離無奈搖頭,這印著銀海酒店logo的外賣袋透露出來的人民幣味已經壓過了外賣本身的香味了。
還是零花錢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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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將外賣取出來,三人默契地就近打開自己眼前餐盒的蓋子,孫瑜掀開盛湯的大餐盒蓋子,就驚呼出聲:“哇!陸主任,這是我能吃的嗎?”
呂恩豪也湊過來:“我倒要看看俞隊不準我偷吃的是……”話說到一半也哽住了。
“呂法醫,這……是傳說中的,佛跳墻嗎?”孫瑜有些浮夸地咽了口唾沫,呂恩豪也咽了口唾沫,附和著:“應該是……佛跳墻吧?”
陸離無聲嘆息,自己早上真就只是低血糖犯了,俞隊這佛跳墻屬實小題大做了,他到底對食補有什麼誤解才可以點出佛跳墻這樣的外賣?
“別感嘆了,趁熱吃吧,蘭法醫呢?小孫,給蘭法醫也盛一碗。”陸離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邊餐盒蓋打開,陸離不愛吃葷腥,另外幾道菜都是非常清淡的菜,也都是陸離喜歡吃的菜,所以拋開佛跳墻,俞隊投喂的外賣是非常合陸主任的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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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辦公室里彌漫著五星級酒店大餐的香味,呂恩豪喝著湯開玩笑:“我這不算偷吃吧?”
“嗯,不算,”陸離輕輕點頭,“一會兒俞隊來收錢的時候記得算呂法醫的份……”
呂恩豪直呼黑店,把碗里的湯一飲而盡,耍賴皮:“這下無憑無據了。”
“做個人吧你,陸哥現在把你剖了,你胃里的海參都還沒開始消化呢。”蘭法醫翹著二郎腿,優雅地喝著陸主任親手給她盛佛跳墻,說話間法醫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開,站在門口的正是這頓大餐的金主俞隊。
俞安雨一進門就看到了陸離將勺子里的湯送進嘴里,像個給孩子喂飯的家長,不自覺地陪著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才將視線掃過其他人,笑問:“你們陸哥要把誰剖了?”
蘭法醫用勺子點了點呂恩豪:“喏,喝了我們俞隊的湯不認賬的。”
“怎麼不認賬了,認啊,認賬不給錢,頂多算個老賴!”
“行,賬可以先賒,下次輪到陸哥的高腐你就自覺點幫你陸哥剖了。”俞安雨走近他們,目光落到陸離身上,詢問道:“半小時后開會,你們這邊來得及嗎?來不及我通知再晚半個小時。”
“沒問題的。”陸離放下手里的碗,抽了一張紙來按了按嘴角,“我們也吃完了,我剛看了下,檢驗報告都發過來了,我這邊整理分析一下,半個小時足夠了。”
俞安雨點頭,通知到位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陸離還有小半碗湯沒喝完,他得監督陸離喝下去。陸離見他不走,問他:“俞隊,你吃了嗎?”
陸離突然這麼叫他,俞安雨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忙說:“吃了吃了,在食堂吃了碗牛肉面,”頓了一下,怕陸離不滿意,補充道,“三兩。”
陸離當然不滿意,雖然自己忙著出現場忙著解剖,忙到半個小時前才結束,但俞安雨也和他一樣,甚至要處理更多的事情,他給自己定五星級酒店的佛跳墻,自己卻在食堂隨便應付一下,不心疼才怪了。陸離仰起頭來看俞安雨,聲音小小的:“喝不下了,你幫我喝了吧。”
“就這麼兩口,快喝了。”俞安雨皺眉,強壓住最后那一個連哄帶騙的“乖”字沒有說出口,但陸離卻鐵了心要俞安雨喝,僵持了兩秒,又說:“我吃了很多了,你看,菜都吃完了,真喝不下了,這剩下我又覺得浪費,你喝吧——你不會是嫌棄我吧?”
俞安雨怎麼會不知道陸離在想什麼,他就是心疼自己中午只吃了三兩牛肉面,溫柔得有些可愛,連臺階都給自己準備好了,俞安雨只得接過陸離手里的碗,擺出奉承的模樣:“不敢不敢,那就謝謝陸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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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陸離帶著孫瑜到會議室,刑偵隊的成員已經悉數到齊,俞安雨為首的老煙槍正在吞云吐霧,大聲武氣地討論著,小小的會議室煙霧繚繞,唯一的小警花汪月守著窗邊的一隅凈土,見陸離如見救世主。
看到陸離推門進來了,俞安雨立刻滅掉手里還有大半只的香煙,輕咳了一聲,招呼陸離:“陸主任,這里坐——好了,都把煙滅了,開會了。”
陸離走到俞安雨左邊的空位坐下,他的保溫杯正放在順手的位置,陸離挪開保溫杯放下手上的尸檢報告,順勢掂了掂保溫杯的重量,看來俞安雨已經替他把水倒滿了,服務還算周到。
“月月,說一下情況吧。”俞安雨吩咐汪月,汪月已經快速將電腦投屏到投影儀上,應道:“好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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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宋罄,性別男,年齡32歲,未婚,職業是戒同所教官,父母都在金棠老家,家里有一個妹妹。技術科同事和家屬都已經確認,遺書是本人寫的,這是遺書的內容……”
眾人望向大屏幕,遺書很短,字跡工整,內容只是向親人道別,字里行間卻毫無情感流露,沒有任何對自殺原因的闡述,也沒有表現出對這個世界的怨恨或不舍,普通如一則電報。
“死者父母對于死者的自殺結果并不認同,加之網絡輿論,一口咬定是有人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