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達波子在網上發布山里的一些照片視頻,希望好心人給這些衣衫襤褸的孩子們捐贈一些不要的舊衣服,就這樣許硯跟他聯系上了。
“謝謝你們能來,太感謝你們了。”達波子接到了他們,黝黑的皮膚上泛著迎接客人的光澤,還有炯炯清亮的眼神:“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我家住。”
“不客氣,家里住得下嗎?不夠住我們帶了帳篷。”許硯一邊說著,一邊用余光去瞟陶梓安。
這時陶梓安已經被周圍的環境和村民們的現狀驚呆了,簡陋糟糕的環境,瘦小黝黑的孩子們,大的背小的,穿的是破破爛爛的,甚至比照片上更加觸目驚心!
“……”小陶總為自己花錢買買買沒節制的行為感到羞愧。
看來以后要節省點了。
“住得下,帳篷可以搭在屋里,山上晚上霧水重,天氣也冷。”達波子老師操著一口不算正宗的普通話,認真說每一個字:“前面就是我家,學校在那邊,三個村子共用一個學校。”
隊員們順著達波子的手指望去,確實遠遠看到一面猩紅的五星紅旗,在風中飄揚。
但卻看不到房頂,因為那所小學不是高樓,而是平房。
雖然陶梓安知道,祖國各地還有很多人連飯都吃不上,可是,親身站在這里,目睹滿目瘡痍,卻還是讓他感到沉重,沉默。
對他的內心造成了很大的沖擊,難以平靜。
同行的其他人都習慣了,見他這樣拍拍他的肩:“加油。”
那一刻陶梓安甚至有點眼眶發熱,咳,人老了就是容易感動和雞血。
總之很慶幸跟這樣的一群人出來走這一趟。
“就是……雖然我挺廢的,但是我可以出錢。”陶梓安跑到許硯身邊,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激情發言,換來許硯在他腦門上揉了一把。
恕陶叔直言,這個動作簡直gaygay地,讓他浮現連篇。
可惜許硯不是他能招惹的人,YY過后就還是收起騷氣保持距離吧。
小命要緊。
達波子的家依山而建,在村里算是寬敞的,有一個大院子。
人家收拾出兩間空屋子讓他們搭帳篷,并讓妻子開始做飯,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看見達波子的妻子和孩子,陶梓安驚訝得合不攏嘴:“達波子老師,你這麼年輕就結婚生孩子了?”他怎麼看達波子也還很年輕。
“是的。”達波子老師笑出一口白牙:“我二十三了,我們這里十六歲就可以結婚啦。”不過這里說的結婚是辦婚禮的意思,結婚證仍是按照國家標準。
“那真不錯。”陶梓安點點頭,話鋒一轉:“不過女性二十歲之前生孩子還是不太好。”
“是的是的。”達波子告訴陶梓安說,哪怕是村里也慢慢接受晚婚晚育了,因為年輕人出去打工之后接受了一些外面的思想。
小陶總這邊就跟達波子聊了起來。
轉頭一看大家都搭好了帳篷,他才止住了話匣子,一溜煙去找自己的行李包,占個好位置!
屋子倒是挺寬敞,約莫擠得下三個帳篷。
考慮到紅棉一個女士跟大男人們擠在一塊兒不適合,達波子讓她去住女兒的房間。
陶叔抱著帳篷進屋占位置,但哪還有位置。
“我占哪兒呀?”
大家這才發現,哦,這次出門還帶著一個小尾巴,差點兒沒把人家給忘了。
“客廳。”只能這麼安排了。
許硯說:“晚上睡覺之前再搭帳篷。”以免影響別人活動:“白天想休息的話,睡我的帳篷。”扔下一句,去找達波子了。
看著許硯高壯的背影離去,陶梓安問:“哪個是許硯的帳篷?”
“最里面那個。”老鷹說:“阿硯知道你背地里喊他許硯嗎?”他怎麼記得,許硯把陶梓安當弟弟?
結果倒好,這小子連一聲哥都不喊。
“不知道。”知道又怎麼樣,小陶總不care。
拎著包走到角落,他拿出洗臉的毛巾,去找達波子要水洗臉。
一出院子里,就看見許硯赤膊拿著一根水管正在洗澡,陶梓安驚訝道:“這里有自來水嗎?”他還以為只有水井什麼的呢,咳,不過山上打水井好像不現實。
“山上接的水,你要洗嗎?”聽見陶梓安的聲音,許硯背脊上的肌肉繃了繃,轉后轉過來,目光觸到陶梓安手里的毛巾。
“額……”這位帥哥一轉過來陶梓安就看直眼啦,馬上隔著那濕透的料子想象到了許硯的完美身材,但這不行,他要避嫌!“你洗,我進去等等。”
“沒事,你用這個盆洗臉。”許硯喊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洗澡就免了,晚上讓達波子老師給你一點熱水洗澡。”
否則在山上凍感冒了,誰伺候這個小菜鳥。
“也行。”陶梓安端著木盆,離許硯遠遠地,不想受到帥哥荷爾蒙的影響。
“走那麼遠做什麼?弄濕別人的地方。”許硯突然靠過來,把陶梓安的小木盆直接端回去,順手還把里面的毛巾擰好交給他。
……真是要命鵝。
陶叔都蕩漾了,吶吶接過毛巾,抖開把臉埋進去:“謝謝。
”聲音悶悶的。
“客氣。”許硯看陶梓安白皙的手腕,仿佛能看到上面的紫紅色血管,皺眉:“怎麼躲著我?我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