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乖寶想看你的咕咕。
—沒門。
—拉開拉鏈就有啦。
閑著也是閑著,小陶總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軟磨硬泡連哄帶騙,終于磨得顧宇時受不了他,給他發了一張。
“嘖嘖嘖。”小陶總對著照片流下了哈喇子。
寒假這二十天就指著這張照片過了。
抱著大咕咕照片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從昨天下午就回來的小陶總,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家,跟原陶梓安的家人一起吃飯。
的確人不少,加上他足足六個人。
怎麼說呢,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市民家庭,有著各種長年累月積下來的矛盾和無奈。
說不上誰對誰錯,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說穿了就是不夠富裕,老的老了,小的沒本事,只能全家住在一起。
比如說陶媽媽開的花店,在婆母的干涉下,聘用了小姑子做員工,一聽就頭大。
陶爸爸知道小姑子偷偷拿錢的情況下,抹不開面子炒小姑子。
原因有二,一是繼母從他兩歲多當的他繼母,恩情已如親母子,二是繼母伺候他病重的老頭好幾年無怨無悔,如今老頭過世了,他總不能把繼母和弟弟妹妹趕出家吧?
當然陶爸爸也不覺得媳婦兒不懂事,他也很苦悶,所以才年紀輕輕就滿眼滄桑。
昨天晚上全家都知道陶梓安回到了家,也知道陶梓安竟然拉著行李去住了酒店。
“一個寒假住下來好幾千,士章,你怎麼能這麼由著孩子?”習慣精打細算過日子的繼母王蘭非常不理解。
“這不過年了嗎?士杰的女朋友隔三差五地過來吃飯,小陶住在客廳實在不方便,所以住酒店也好。
”陶爸爸說。
當天晚上話題點到為止。
今天陶梓安回來,往飯桌上一坐,對陶爸爸和陶媽媽以外的人態度淡淡,他們就不干了,覺得這孩子上了大學變了個人,有些目中無人。
“小陶,搬回家住。”王蘭說:“讓你叔睡客廳,你睡房間,別花那個冤枉錢。”
陶梓安吃下嘴里陶媽媽給剝的蝦,說道:“我花我媽的錢。”
聽得在座的人都一愣,除了陶媽媽,手腳麻利地給兒子剝了一碗蝦,她買的,不吃白不吃。
大概是因為自己勞苦功高,王蘭在這個家一直地位超然,沒人敢反駁她的話,包括幾個月前的陶梓安,突然陶梓安學會了頂嘴,還頂得直入肺腑,她很吃驚:“士章,你快看看小陶,才出去半年,好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欺負我這個老人家。”
一時間桌上的氣氛就火花四濺了起來,讓人面面相覷。
“小陶,給奶奶道個歉。”陶爸爸有點無奈地看著兒子,就知道住酒店的事會讓家里不安生:“你是小輩,奶奶是長輩,不能這麼跟奶奶說話。”
小陶總也是醉了,沒想到只是說一句‘我花我媽的錢’就上升到欺負老人,由此可見這個家不和睦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個個的都是攪屎棍。
“為什麼我花我媽的錢就變成了欺負人,就要我道歉?”陶梓安看向陶爸爸,終于知道陶媽媽想離婚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個男人當丈夫當得太差勁。
陶爸爸一愣,無奈,朝兒子擠眉弄眼:“喊你道歉就道歉,說那麼多干嘛?”
兩輩子加起來還沒跟誰說過對不起的小陶總,下巴一揚,繼續吃飯:“你愛道你道,我沒錯。
”
這下子桌上的氣氛更差了。
只有陶媽媽無動于衷,并且還有點隱隱感動,覺得小陶這是在給她撐腰。
“小宋,說說他。”陶爸爸沒辦法,求助媳婦兒。
“我說不聽。”陶媽媽淡淡回了句。
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娘倆是同一陣線的。
王蘭看著下不了臺,把筷子一擱:“你們吃吧,我吃不下去了。”起身回屋去了就。
“哎,媽。”陶家的兄妹倆,沒攔住王蘭,回頭看陶爸爸:“大哥,媽最近身體不好,這不吃飯哪行?”
然后用埋怨的眼神看著還在吃的母子倆:“大嫂,你再寶貝小陶,也沒得讓媽受氣的道理呀。”
陶媽媽:“我花錢給小陶住酒店,就把她給氣著了,這是什麼道理?”語氣波瀾不興。
陶家兄妹倆一時語塞。
陶爸爸:“小宋,你少說兩句。”這頓飯再吵下去就毀了。
“我吃飽了。”對這些人真沒什麼感情的陶梓安,三兩下吃完一碗:“媽,我回酒店,有事電話聯系。”對于美人媽,他還是很友好的。
“去吧。”陶媽媽笑了,因為她感受到了兒子的支持,心里暖暖的。
“等等。”陶爸爸放下碗筷,追上去:“小陶,爸跟你說會兒話。”
陶梓安點點頭:“樓下?”
陶爸爸沒意見,于是父子倆頂著中午暖洋洋的太陽,站在小區的鵝卵石路上談人生:“你奶奶這把年紀了,挺不容易,平時就愛爭個面子,你讓著她點。”
“休想。”陶梓安翻白眼:“我也愛面子,我也很不容易,我管她的閑事了麼?”
陶爸爸:“……”這心沒法談呀。
“老陶。”秉著大家都是男人的情誼,小陶總瞅他:“如果我是我媽這個角色,我早就跟你離婚了。”
好在,他現在的老公雖然動不動就愛不回信息,可是其他方面還是給足的,無論口糧還是那糧都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