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緊走兩步,擋在柳弦安面前,寧儀公主收回目光,更氣了,怎麼多看兩眼都不成?
但是沒辦法,因為驍王殿下的心眼就是這麼小,看兩眼不行,看一眼,也是念在家人情分的面子上。
梁昱到觀蓮池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姐弟情深的和諧畫面,一時又氣又笑,一邊抬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一邊坐在首位,道:“被李彌一群人纏在御書房中半個時辰,七嘴八舌,實在頭疼。”
梁戍問:“又在罵我?”
梁昱莫名其妙:“你才剛回來,他們能罵你什麼?”
“這不是,”梁戍扭頭看著身邊人,“被罵習慣了嗎,誰讓那些老頭,有事沒事就要罵我兩句,講道理也不肯聽。”
語調聽起來竟然還有那麼一點委屈。
寧儀公主:原來你就是這麼騙神仙的!
而神仙還當真信了,頗為認真地說:“下回再有人罵,我就去同他們仔細講一講道理。”
梁戍說:“好。”
留下天子獨自腦仁嗡鳴,一個就夠頭疼了,怎麼帶回來的這個非但不勸,還要一道去撩架。他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決定今晚還是不議政事。而柳弦安也在看皇上,眉目與梁戍有七分相似,不過神情要柔和許多,總的來說,肯定不會沒事干就從袖中掏出一把戒尺。
便端著酒杯一笑。
梁昱問:“柳二公子在高興什麼?”
“就覺得這里很好。”柳弦安道,“清爽自在,風定池蓮香。”
梁昱笑道:“既然自在,那便多飲幾杯,今日家宴不談政事,改日得空,朕再來感謝柳二公子在白河與西南所立大功。”
梁戍在旁也想喝酒,結果被在桌下不輕不重地一踢,舊傷還沒完全養好!
已經快要忘了酒是什麼滋味的驍王殿下:“……”
可能是看他實在太過可憐,柳弦安又用筷子沾了點,在他面前的一塊雞肉上施舍一抹:“吃吧。”
寧儀公主險些笑出聲。
梁昱也單手撐著額頭,實在忍不住,只好“咳咳”一清嗓子,云淡風輕地吩咐:“吃飯。”
柳弦安繼續護著酒杯,就這麼把皇室中最令人頭疼的混世魔頭,管得服服帖帖,說東不西。
使全家人都感到十分舒心。
宴罷,兩人沒有著急回王府,而是在御花園中又走了走。柳弦安問:“那里就是皇上今晚說的古書塔嗎?”
“是,里頭盡是些稀奇古怪的舊籍,除了你,估計也沒幾人感興趣。”梁戍道,“事先說好,看歸看,可不準看得連家都不回,侍衛也要多帶兩個,免得皇姐又沒事找事,算了,還是我親自陪著吧。”
“那得先在古書塔中安一張床。”
“我有沒有這麼不學無術,一看書就得睡覺?”
“不知道,那安不安?”
“……安。”
梁戍接住一朵樹梢落花,插在他領口間,轉移話題道:“以后要幫我去對付那些白胡子老頭,皇兄都聽到了,可不許賴賬。”
“這有什麼好賴的。”柳弦安打呵欠,“只是講講道理嘛,往后只管交給我。”
梁戍心滿意足,白胡子老頭再老,頂多只有八十歲吧,而四萬八千歲,那可是六百個八十。
智慧自不可相提并論。
這一輪,自己穩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