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已經去問過教主了,他說苦宥不會被送走,會永遠留在我們白福教。”
“他不會答應娶你的,而且教主或許會殺了他。”
烏蒙云樂捏了一下手帕:“可是教主知道我喜歡他,我不會讓他死的,我要他做我的丈夫。”
烏蒙云悠懶得聽這少女囈語,扯過被子捂住頭:“你最好還是清醒一點,或者讓小叔叔給你講一講道理。”
“我已經大半天都沒見到他了。”烏蒙云樂回頭看著窗外,“他好像是和教主待在一起。”
……
青鷂又送來了新的信函。
果然如梁戍所猜想的,對方將交換的地點選在了密林中的一處湖泊旁。
高林道:“將所有黃金珠寶都倒進湖水里?”
“這一帶的瘴氣很濃重。”梁戍道,“我們的兵士只有推著車快進快出,才能避免過多地吸入毒霧,對他們來說,的確有利。”
“他們選中此地,說明已經丈量過了湖泊的深度。”柳弦安道,“我們要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嗎?”
“先將苦宥換回來,這批金銀他們短期內也無法消耗,我們只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白福教鏟平,就并不會有過多的損失。”高林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十有八九不會交回真正的苦宥。”
梁戍看向彎刀銀月族的眾人。
“王爺請盡管放心。”男子抱拳道,“我們會跟上他們,保證神鬼不覺。”
“那就一切按計劃行事。”梁戍吩咐程素月,“去將金銀裝車!”
高林也跟去幫忙,在心里默念,苦宥得回來,但錢也千萬得一起回來,畢竟我家王爺可是連怎麼分都已經謀劃好了。他隨手拿起一個銀錠子,招呼手下人都加快速度,有個小兵溜過來問:“高副將,真要把這麼多銀子都送出去啊?”
“是啊。
”高林深沉地拍拍他,“誰讓你們苦統領值錢呢。”
小兵:“……”
怎麼搞的,隱隱覺得高副將好像并不是很擔心?
眾人忙了整整一夜一天,終于將所有金銀都裝入車中,一路蜿蜒駛入了密林。梁戍親自帶隊,程素月尾隨押運,在霧將濃未濃的交界處,湖泊也隱隱出現在了視線的盡頭。
苦宥正被懸掛捆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上,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在他的身體下方,就是那片幽靜的湖泊。
“驍王殿下,倒吧。”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站在林中,“我們最好誰都別耍花樣,否則——”她看向自己身側的機關,“只要我砍斷這根繩子,就會有成百上千支利箭射穿他的身體。”
程素月高聲問:“倘若我們將珠寶都倒入湖中,你卻依舊砍斷了繩子呢?”
“姑娘放心,有白福佛母在上,我們可不會言而無信。”紅衣女“咯咯”地笑著,“況且我們只想拿回金銀,可沒膽子招惹驍王殿下,木教主還想著要同殿下找機會和談,自不會在苦統領的事上耍心眼,你們說是不是?”
她輕松躍上枝頭,以便能更加清晰地看到對方:“這是我們所能想出最合理的交換方式了,即便姑娘覺得不公平,那也沒有辦法,若諸位還要猶豫……”她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木棒,隨時都有可能燒斷牽連機關的繩索。
梁戍道:“倒!”
“是!”程素月一招手,首批十余名兵士臉上蒙著布巾,推起小車沖入林中,將車上所載的金銀珠寶悉數傾入湖中,緊接著,第二批士兵也沖了上去。
第三批。
第四批。
……
等最后十車珠寶被倒進湖水中時,紅衣女抬手將火把也扔進湖水中,大聲笑道:“驍王殿下果然守信,放心,我們也守信得很!”
言罷,她轉身便輕飄飄地落入了瘴林深處,白福教的其余弟子很快也消失無蹤,只剩一個苦宥仍孤零零地被懸掛在湖水最中央。
梁戍親自飛身上前,一劍砍斷了那根繩索,苦宥在空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吐出一口鮮血,癡癡呆呆,金瞳渙散地說:“我,他們,這是哪里,我——”
還沒將一句話憋完,苦宥的雙眼已驟然大張!梁戍手上戴著薄薄一層幾乎難以察覺的天絲手套,將那雙正欲趁機偷襲的手捏得骨骼斷裂!幾只蠱蟲“嗡嗡”落入湖中。梁戍一膝蓋頂得他倒吸氣,將慘叫聲也扼了回去。兩人落在林中,程素月立刻帶人抖開一張巨大的毯子,將傷者連頭帶腳地裹了進去。
“快將苦統領帶回去!”她扯著嗓子喊。
隱在密林中的紅衣女一直看著他們匆匆離開,方才滿意地站起身。
而彎刀銀月族的人,也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
柳弦安正在軍營中等得焦慮,能讓四萬八千歲的睡仙感到焦慮,可見驍王殿下確實是很有些分量的,他不停地走來走去,走得高林眼都暈了,又不敢提出意見,只好看向柳家的另外兩個人,但也沒看出什麼結果。因為白鶴山莊上下都有共識,柳二公子走路,是能和過年并列的喜慶之事,鼓勵還來不及,焉有阻止的道理。
于是高副將只好繼續眼暈著,一直暈到了軍營門口傳來鬧哄聲。
“苦統領回來了,苦統領回來了!”小兵們興高采烈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