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驕傲,就他這個兒子,到哪不是風云人物。
葉然一頓,修長白皙的五指握著茶杯,眼瞼斂了斂,很乖的回答:“見過幾面。”
“你們看看,”沈母頓時掩唇笑道:“這不就是緣分。”
沈父知道她的心思,幫著她說:“也是,這麼大一個京大,兩個孩子見過面就好說了。”
葉父也笑:“現在不熟沒事,以后多約著玩就好了。”
葉然如坐針氈,心虛的眼皮都不敢抬。
倒是沈時慢悠悠的接了話,“嗯,我也有印象。”
這話一出,沈母驚訝的朝他看來,葉然說見過可能是客套客套,但沈時居然也這麼說,難道兩個孩子還真是有緣分的?
沈時道:“第一次跟弟弟見面,應該是在教學樓。”
這話一說出口,就連葉父都放下杯子,略帶驚奇的看向他:“第一次見面?你還記得?”
“嗯,”沈時點頭,在葉然同樣茫然的注視中,不緊不慢地說:“那會兒教學樓人很多,弟弟穿的好像是一身白衣服,在幫旁邊的女生撿書。”
沈父沈母對視一眼,眼里都有些驚疑不定。
倒是葉懷山聽的津津有味,看了眼身邊眼睛睜得溜圓的葉然,笑道:“我記得,開學第一天然然和我視過頻,那身衣服是他成人那天我帶他去裁縫鋪定做的。”
“哈哈,你呀,還是這麼注重儀式,”沈父身體莫名有些緊繃,笑得不太自然:“當初咱們哥幾個在大學那會兒,一到考試,你就要帶我們出去吃飯,還必須點紅燒獅子頭。”
葉父笑著搖搖頭:“那會兒不叫紅燒獅子頭。”
沈母接話:“我也記得,那店家會做生意,把紅燒獅子頭叫做金榜丸子。
”
三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葉父的注意力被牽走了片刻,又看向沈時,饒有興趣地問:“然后呢?你跟然然除了這次見面,還見過嗎?”
沈時坐姿端正,他五官鋒利而俊美,明明是極其出挑冷傲的模樣,在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燈光下看,卻充滿了令人心驚的溫情味道:“第二次,是在宿舍樓,弟弟一個人拎著行李箱,一邊走還一邊幫身邊的人撐起背包。”
葉父一愣,捏了捏眉心:“然然開學那天我正好在廣州,沒送他去學校。”
葉然很乖,給他打電話也說沒關系。
京大就在本地,他忙著談合作,想著葉然一個人打個車就能到,卻沒想到那天那麼多家長送孩子上學,除了看看孩子的新學校,更多的是幫孩子拎行李、整理宿舍。
沈父深有感觸,無奈地說:“都忙啊,沈時這小子開學那天我也沒去送。”
沈母垂了垂眸,身為母親,她顯然想的更多,葉然這樣的性格,溫和而獨立,安靜而乖巧,如果不是長年累月的習慣了一個人,也養不出來。
葉懷山又當爹又當媽,還要養著公司那些人,分身乏術,也盡到了他能盡到的最大努力。
她溫柔的笑著,牽過葉然的手:“好孩子,你爸爸工作忙,但阿姨沒工作,每天就是閑在家里,照顧照顧花草、做做飯。我和你媽媽當年就約定過,以后如果對方有孩子,都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疼,阿姨和你沈哥哥沈叔叔都很喜歡你,有空的話,還是希望你能來阿姨家玩。”
沈父點頭:“是啊,我們家在京城也有房子,這幾年工作重心也打算轉移過來,到時候可以常聚。
”
“欸,我聽說懷山你們那片是不是還有空房子?”沈母像是想到了什麼,去問葉父。
葉父:“是有空房子,都在東區。”
沈母笑:“那可太好了,我看著這孩子就喜歡,咱們兩家住的近點,也好走動。”
“回頭我就讓助手去聯系售樓處,”沈父道:“到時候真成鄰居了,懷山你可得來我家吃喬遷酒。”
“哈哈哈,一定一定。”
……
接下來的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結束時已經快晚上十一點。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葉懷山沒開車來,沈家的司機已經等候在門口,兩邊的父母各自帶著自家孩子回家,葉然擔心葉父喝醉了會難受,給沈時使了個眼色,便和沈父沈母告別,扶著葉父上了出租車。
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沈父沈母臉上都有絲不舍,不過時間已經不早了,沈時也來不及回學校,便同樣上了車,和沈父沈母趕往北京的暫住點。
車廂內,一片寂靜。
沈時坐在副駕駛,隨意的倚著車窗,玩手機。
幽幽熒光倒映在他臉上,勾勒出一雙狹長漆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這張臉沈母每每看見都會產生慈母之心,但現在還是忍不住,有些狐疑的問他。
“小時,你真的和然然認識嗎?”
沈時在餐桌上說的那兩句話聽起來簡單,但每句話都若有若無的撓到了葉父的心坎里。
葉父后半截越來越多的談起葉然,語氣里滿是驕傲和自豪,那些年沒說出口的話,似乎都借著這個機會一吐而快。
沈時這孩子什麼時候有這種討好人的口才和心思了?
沈父卻是牽牽沈母的手,示意她回家再說。
這趟來北京,兩人住的是自家旗下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