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一對小情侶在說話:“有錢人眼里的80萬怎麼跟一百兩百一樣。”
“當然了,你看見那邊的房子沒,”春湖不遠處有一片小區群,也是京城最貴的小區群之一,往外看就能看見春湖景色和中心公園,鬧中取靜,住的人非富即貴:“那里的房子千萬起步,幾十萬在他們眼里不就是幾百嗎。”
女生羨慕的笑了:“那咱們努努力,以后買上幾套。”
“好,我直接買一棟給你。”男生也開著玩笑。
“這就開始畫大餅了?”女生問。
男生道:“不是,這叫展望未來。”
葉然沒聽見兩人的對話,他很期待的盯著無人機,想知道接下來會不會還有表演,沈時卻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皮,看了眼遠處佇立于云霧中的小區。
無人機表演很快結束,兩個人盡興而歸。
手牽著手,晃悠悠的走在馬路邊,不時說兩句話。
回到酒店已經十一點多了。
葉然洗完澡,自然的窩進沈時懷里,床頭開著昏黃的燈光,暈染著這一小片的天地。
被子里滿是洋甘菊的清香,葉然頭發剛吹干,散著檸檬香,沈時依舊沒穿上衣,上身覆著薄薄一層肌肉,線條流暢,溫熱結實,葉然倚在上面,和他一起看最近大火的某部諜戰片。
平板上槍林彈雨,戰況膠著。
葉然緊張的呼吸都放的很輕,沈時漫不經心的看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他的腰,淡淡垂下眼,有了決定。
*
此時此刻,上海。
某國際酒店,一樓大廳飄蕩著華爾茲的樂曲,賓客往來、觥籌交錯。
沈寒清身邊跟著特助,特助謹慎的和他介紹著幾個合作人的資料。
他嗯了聲,沒什麼表情。
沈母已經找到了相熟的朋友,幾個貴婦人妝容精致,輕聲細語的聊著天。
特助正要說話,忽然發現他表情松緩了些,身價過億的大老板拿著紅酒,主動上前幾步,叫道:“懷山。”
特助看過去,只看見一個神情嚴肅刻板,穿著西裝,卻不掩年輕時英俊模樣的中年人。
葉懷山聞言轉頭,看見是他后,神情也松了些,兩個老友多年未見,卻因為一場合作案重逢,前幾天晚上小聚了一把,將這些年的經歷盡數聊了聊后,沈寒清才得知,葉母居然已經去世了。
葉氏夫婦和沈氏夫婦年輕時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
四人因為一些原因,大學時關系很好,只是那個年代不同于現在,通訊落后,畢業前大家說了說各自的規劃,給了地址,但在時代變遷、搬家易地的過程中,漸漸沒了音訊。
沈母在得知葉母已經去世的消息后,在家里哭了整整一晚,疲憊的表示近期要去一趟京城,看看葉母。
葉懷山走向沈寒清,笑了下:“大忙人也來參加這種晚宴?”
“有幾個合作商在這,”沈寒清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結束了去喝兩杯。”
“好,我明天還要去談合同,今天就少喝點。”
沈寒清無奈的搖搖頭:“你也該休息休息了。”
葉懷山沒有多說:“有機會再說吧。”
公司和葉然是葉母留給他最后的念想了,他沒有任何余力,再去兼顧其他。
想到葉然,葉懷山頓了頓,問:“我記得你孩子也在北京上學。”
談到孩子,沈寒清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消失,他嘴唇抿直,嗯了聲:“在京大念書,讀的金融系,臭小子脾氣倔的很,幾年了,沒說過一句軟話。
”
葉父笑道:“隨了你了。”
沈寒清失笑:“跟我可不一樣,我年輕的時候可沒他那麼膽大妄為。”
能讓沈寒清說出這種話,葉懷山有點驚奇。
“我家孩子也在京大,等有機會咱們帶孩子聚一聚,也讓他們互相認識認識。”
“我也有這個意思,”沈寒清笑容稍斂,想到沈時冷傲不耐的脾氣,覺得這次見面說不定還會搞得葉家孩子不高興,“到時候約。”
葉父點頭:“好。”
兩人閑聊著,沒一會兒,又聊到了各自的孩子。
聽說葉然從小乖巧懂事后,沈寒清笑容有點撐不住。
沈時,一個讓他這輩子第一次嘗到失敗滋味的對象,從三歲那年不愿意上興趣班離家出走,到高二那年青春叛逆,什麼事兒都敢干,足足快二十年,在與沈時的數次交鋒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麼優秀、卓越,也清楚地知道他有多麼傲慢、桀驁。
他無疑為沈時感到驕傲,也更為沈時的未來而憂心。
如果沈時永遠保持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那麼早晚有一天他會吃到大苦頭。
不過自從沈時上了大學,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性格開始變得溫和、從容。
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比他還優秀的同齡人,終于學會了怎麼學習、自省。
想到這,沈寒清又安慰住了自己酸澀的心臟。
他輕呼口氣,掏出手機:“那先把你孩子的……”微信推給我吧。
話音驟然一頓,他目光凝固,盯著手機上某個很久沒出現過的微信聯系人。
[沈時]:在嗎
頓了頓,那頭又勉強的補了句。
[沈時]:爸
沈寒清:“?”
沈寒清:“……”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