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瑜:“我是gay啊。”
姜筠:“gay怎麼了,gay也得——”
“我是下面的。”安瑜說。
一句話出,于庭、姜筠兩個人頭皮發麻、兩股顫顫。
你為了玩個安琪拉,至于嗎!
安瑜面無表情地看他們一眼,直接去大廳開征召,結果還沒進去,兩個熟悉的人影便一前一后走了過來。
“然然?”安瑜立刻收起手機,發現葉然表情不對,他快速走了過去,抬著葉然的臉擔心的看了看,“怎麼了?”
葉然臉頰埋在圍巾里,眼睫仿佛被水汽濡濕,烏密的垂覆著,連眼尾的弧度都隨之變得內斂。
他看起來有些奇怪,聲音又輕又慢,烏黑的瞳仁如被水洗,干凈而純然,只是此時這純然的眸光中摻雜了些別的,像是在失神。
“啊……沒事。”他對安瑜笑了下。
安瑜卻更加擔心,這笑得跟‘大清亡了’似的,多少讓他心驚膽顫:“寶貝,你真沒事吧?”
葉然還是搖搖頭:“沒事。”
那邊于庭和姜筠見到沈時,氣焰突然囂張,對著安瑜便喊:“安瑜,我們這邊可是有打野,你過來!沈時打野賊溜,讓他帶咱們飛啊!”
安瑜冷笑,“那你玩什麼,姜琪拉?”
姜筠一噎:“我玩……我玩奶媽好了吧。”
沈時已經坐到姜筠身邊,他心情看起來很好,唇邊帶著些似有若無的笑,指尖敲了敲扶手后,看向葉然:“玩嗎?”
葉然與他對視兩秒,慢吞吞的:“……玩。”
他坐到沈時身邊,刻意離他遠了點,沈時也不生氣,只側過頭,附在葉然耳邊說了些什麼,安瑜落座時恰好聽到兩個字眼。
拍照?
他細細思索,卻毫無頭緒,拍什麼照?
葉然忽然緊張的看了過來,一副心虛又窘迫的表情。
安瑜壓下疑惑,故作好奇的看他:“怎麼了?你跟沈時說什麼了?”
“沒什麼,”葉然悄悄松口氣,“我就是跟沈時……在商討戰術。”
他蹩腳的解釋著,沒發現隔著他的頭頂,安瑜緩緩跟沈時對視一眼,眼神是不加掩飾的探究。
沈時神色不變,一如既往的冷淡。
……搞什麼?
安瑜心里像有貓抓在撓,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三個人一塊開始玩游戲,消磨時間。
等到開始檢票,葉然不得不和安瑜站在候機口外,遠遠的看著沈時幾人離開。
離別之情再次涌上心頭。
葉然悶悶的把臉頰埋進圍巾里,看著人群里那道修長挺拔的背影。
又是一個半小時后。
一架飛機飛過天空,細小的雪粒對這次航行造不成影響。
葉然的手機也在許久之前收到兩條消息。
[沈時]:乖。
[沈時]:回去吧。
[沈時]:等到海城我再跟你聯系。
*
接下來的一天,安瑜發現葉然干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接近薄暮后,天空染上一層厚厚的黑。
窗外寒風呼嘯,風卷雪涌。
屋內暖氣充盈,如春天般溫暖。
安瑜趴在沙發上玩手機,昏黃的頭燈為臥室內的家具勾出一層輪廓,浴室里水聲嘩啦啦個不停,今天葉然洗了很久的澡,出來后連頭發也沒吹,便往床上一撲。
安瑜嚇了一跳:“怎麼了?洗缺氧了?”
葉然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沒事,我躺會兒就好。”
安瑜聽著不踏實:“我去樓下給你接杯水,你等我。”
他匆匆忙忙地離開,沒發現葉然睡衣口袋里的手機。
幾秒后,手機震了震,葉然依舊一動不動,耳廓染著深色的紅,抓著被子的五指緊的指骨清晰。
*
沈家大院。
沈時、姜筠下午就到了,在家里休整了會兒,一大家子一塊吃了晚飯。
晚飯后,客廳里人聲陣陣。
幾個小屁孩吵著鬧著要看電視,大人們懶得管,把孩子往沈時和姜筠懷里一丟,去麻將室打麻將。
姜筠焦頭爛額,跟幾個兄弟一塊哄孩子。
沈時卻忽然起身,上了樓。
“欸?”又有堂兄眼尖,立刻問:“你干什麼去,沈時。”
沈時頭也不回,略帶些啞的聲音低低傳來:“有事。”
他背影有些莫名的冷意。
腳步看起來不急不徐,實際上很快便沒了身影,看的幾個堂兄又茫然又奇怪。
“沈時這趟到底干什麼去了,怪怪的。”有堂兄狐疑的看向姜筠。
身為沈時所作所為的知情人,姜筠微笑:“我也不知道。”
就去搞了個基而已。
別大驚小怪。
堂兄見問不出話,繼續無奈的哄孩子:“貝貝,你想吃什麼,不然我給你買糖吃吧?”
“可別,讓姨媽知道你就慘了。”
……
樓上,沈時關上房門,呼吸沉而急促。
他深吸兩口氣,闔上眸,喉結滾了滾,許久,才重新打開手機。
手機上是葉然幾分鐘前發的圖片。
別墅后院的兩顆小花苞闊別已久,外表依舊沒有變化。
柔軟殷紅,小小的兩粒,尖端的花瓣合攏著,羞怯又可憐,因為拍照人的匆忙而顯得有些模糊,但絲毫不影響觀感。
光讓人看一看,便能想到日后盛開該有多麼驚艷。
他不自覺地伸出長指,眸色深暗,鼻尖仿佛能聞到兩粒小花苞的甜味。
足足十分鐘后。
他才恢復了心跳與呼吸,面不改色的將圖片鎖到相薄內,設置好密碼。
又過了一分鐘。
他回復了葉然的消息。
……
[沈時]: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