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從周邊蕩開。
木盤震了震,飄向小胖和樹哥。
葉然身上披著浴袍,水珠貼著他的小腿滑落,滴在腳邊。
沈時從岸邊拿過干凈浴袍,問他:“我幫你換,還是你自己換?”
葉然慢半拍的接過浴袍,說:“……我自己換。”
兩人幾乎是同時換好浴袍。
葉然雖然還在犯迷糊,但潛意識里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他穿好浴袍,被沈時牽住手,帶出了私人湯池。
此時才晚上八點多,湯池門口有計時器,特定的時間一到,便會有服務員進去查看情況。
比起可樂桶,青梅酒度數不高,對大部分能喝酒的人來說,這甚至算不上酒。
葉然酒量很差,兩杯下肚就有些微醺。
進了房間,他一眼便看見后院的小湯池,湯池連接著遙遠的泉口,微微冒著霧氣,看起來只能泡的下兩三個人,暖融融的,很舒服的樣子。
沈時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想泡就泡吧。”
葉然回頭看他,猶豫地問:“……你泡嗎?”
屋內沒開燈,僅靠后院昏黃的燈光照明。
沈時的五官隱匿在半明半暗的陰影中,似乎看了他一眼,說:“泡。”
葉然這才放心,穿著浴袍走向后院的溫泉,伸手試了試水溫。
水溫正正好,他愜意的瞇著眼睛,滑了下去。
不一會兒,沈時也下了水。
水面開始晃動。
葉然睜開眼,只在朦朧的霧氣中,瞥見一道勁瘦修長的身軀。
……沈時沒穿浴袍。
他后知后覺的察覺到。
熟悉的木盤順著泉水飄到面前。
和私人湯池一模一樣的擺件,他腦袋發昏,下意識夾了兩塊冰,放入杯中,抿了口清甜冰涼的青梅酒。
時間緩慢移動。
他思緒越來越混沌,蒸騰的霧氣中,他耷拉著眼皮,困得內雙也變成了單眼皮,細長的眼尾隨著弧度上翹,洇著紅。
慢慢的,他滑入水中,只留鼻子和眼睛在水面上。
沈時的面容同樣被霧氣暈染的模糊不清,他一杯接著一杯喝酒,眼睛看著遠方,姿態很隨意。
幾秒后,寂靜被沈時打破,“葉然。”
他漫不經心的靠著石壁,看了過來:“要不要玩游戲?”
游戲?
葉然愣了兩秒,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遲鈍的點頭:“……哦,好啊。”
水流被拂開,蕩起一陣漣漪。
身邊壓下一片陰影,是沈時坐了過來,他離得很近,胳膊隨意的撐在他身后,胸膛更是寬厚溫熱,能看見清晰的肌肉線條,優越而流暢。
葉然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安,即便腦袋暈暈乎乎,但他依舊了解沈時的肢體動作。
這麼近的距離……他感覺沈時想親他。
他有點想走了,第六感在催促他趕緊離開,可沈時的聲音也在此時不疾不徐的響起,“那就玩腦筋急轉彎。”
說完,他側過頭,詢問般看向他:“可以嗎?”
葉然一動也不動,聲音很小:“……我、我不想……”
沈時很耐心的:“不想什麼?”
“不想玩了。”他堅強地說完,卻莫名沒有去看沈時。
就像食草動物天生會怕食肉動物。
平日里的沈時偶爾便會流露出極強的侵/略性,那時他就已經招架不得,更遑論現在。
沈時聞言點了下頭,眸色沉沉的,瞳仁是純粹漠然的黑,他聲音很平淡,像在敘述一項事實:“那你是想直接被我親?”
葉然呆住,磕磕巴巴的:“不、不是,我是不想玩——”
陰影覆面而下。
滾燙的吐息順著交纏的唇瓣涌入口中,他瞬間弓起肩膀,哆哆嗦嗦的,舌頭被纏著吸吮,一下一下,耳邊是仿佛和水流融為一體的水聲。
沈時低垂著眼,很深的親著他,喉結輕輕滑動,似乎咽下了什麼東西。
每次被沈時親,葉然都會喘不上氣。
這次也是一樣,他呼吸很亂,眼睫被溢出的水汽濡濕,胡亂的翹著。嘴唇更是被親的合不上,被放開后,他已經被親懵了,邊一口一口吸著氣,邊呆呆地垂著濕漉漉的眼睛,盯著泉水。
沈時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問他:“玩游戲嗎?”
葉然合上嘴,嘴里有很淡的葡萄酒味,是沈時渡過來的,他指尖還在顫,很乖的說:“……玩。”
沈時摸了摸他的頭發:“好。第一個問題,貓不能吃什麼?”
葉然懵住。
貓不能吃什麼,和腦筋急轉彎有什麼關系?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早就被親的渾渾噩噩的大腦越發不清醒,在這檔口,沈時又不輕不重的道:“答對了有獎勵。”
獎勵?
葉然靜了靜,幾秒后,他視線飄到屋內,心虛地說:“不能吃……手機。”
貓不能吃手機。
沒錯。
他在心里自我鼓勵,許久沒聽見沈時的聲音,他有點不安,抬了下眼,便看見沈時眼里細微的笑意。
沈時唇角輕勾,低頭看著他,頷首道:“答對了。”
葉然不動聲色地松口氣。
“那我要不玩游戲的……”獎勵。
話還沒說完,他便見沈時自然的從木盤上挑出一塊冰塊,含進嘴里。
葉然:“?”
葉然一愣:“你渴了嗎?”
沒有任何回答,沈時微微俯身,深邃英俊的五官撞入他眼中,與他親密的唇齒交纏。
冰涼的物體觸碰著腫燙的舌尖,葉然蜷縮起肩膀,細密的眼睫濕淋淋的,他想往后退,卻被沈時不輕不重的桎梏著腰,承受著這冰涼的、堪稱兇戾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