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匣不碎, 靈魂不滅, 可再次重生。一旦魂匣破碎,就會真正消亡。”
蕭偃飛快地翻過那些介紹巫妖法術的頁數。
“巫妖的法術大多針對靈魂, 如靈魂虹吸,持續吸取生靈的靈魂使之變成靈魂寶石,并吸收轉化為巫妖的能量。”
“靈魂污染,可將生靈變成怨靈,不生不死,精神力極大削弱,失去神智。”
“靈魂收割,強制收割生靈的靈魂,使其孱弱,便是能夠逃生,壽命和身體都將受到極大影響。”
“召喚邪惡靈魂”,不是,“靈魂爆發”,不是。
巫妖由于存活的時間太長,又善于求知,在法術學習上有著驚人的天賦,累加上經驗,將會能夠釋放十分豐富的法術。
蕭偃飛速翻著,在上百種法術中,終于找到了那一條:
“靈魂分割:巫妖可以將自身靈魂分割成為無數分魂,但分魂的能力與分魂的數量為反比,分魂越多,分魂所具有的法力就越低。擊殺巫妖的靈魂分魂,同樣會對巫妖的魂體造成極大傷害,嚴重削弱其法力。”
蕭偃按著那頁魔法書頁,眼睛紅得嚇人。
因為身體太過孱弱,無法承受太過磅礴的已入半神的巫妖魂體,又考慮到這個世界法則的壓制,所以干脆將魂體一分為二,一半沉眠起來嗎?
“是我不對,讓你沒有安全感——不過我覺得,這得怪從前的巫九曜,不能怪我。我對你一直很好吧。”
還有那些微妙的總是和從前的自己吃醋的細節,擁有血肉之身的巫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還是敏感地覺察到了吧?
他覺得十八歲的自己,更能夠回應熱情充滿愛戀的小皇帝,所以他毫不留戀地沉眠了,將過去的年輕的巫妖陪伴著蕭偃,給他最美好的一切,給他愛的回應,給他所有他渴求的。
蕭偃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肝肺無一處不痛,他一寸一寸拿著羽毛筆,一個詞一個詞的看,只怕是自己學語言沒學好,錯會了那些意思。
早朝的時候,蕭偃坐在殿上,頭又重又疼,呼吸仿佛在吐出火來,他知道他是著涼了,但他仍然自虐一般地坐在殿上,雙眼漠然看向群臣,心里想著,你知道他付出了什麼,回到你身邊嗎?
臣子們只知道今日的帝皇仍然威儀深重,沉默寡言,都按部就班地奏事著。
忽然承恩侯出列奏事道:“皇上!臣有諫本!臣奏欽天監巫九曜妖言禍國,誤國誤民,以妖術更改種子,想要動搖我朝國本!臣已試驗過,戶部在巫九曜用妖術培育出來的種子,看上去種出來產量大,顆粒飽滿,但用來喂養狗一個月后,就會變成妖物!如今若是再放任欽天監在九州修建觀星臺,則國將不國,妖禍橫行!”
一時朝堂嘩然!
原來是等在這里,承恩侯一貫蠢笨,哪里能想到此處,這自然是鮮于鳶鮮于鸞兩兄妹在背后操控謀劃。
可恨凡夫俗子們,如何知道九曜回到這個世界犧牲了什麼,付出了什麼。蕭偃太陽穴突突跳動著,怒氣充斥著胸膛,他覺得自己仿佛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將這些亂臣賊子,一把火燒光。
他微微轉頭看了眼旁邊站著的何常安,何常安微微低頭,慢慢退出了大殿。
承恩侯大聲道:“臣有證據!那發了瘋的妖狗尚且還在吾府中!”
戶部侍郎裴戎云已經怒不可遏站了出來高聲道:“試種的種子都仍在嚴密監管中,并未流入市場,你去哪里弄十天的狗糧?這分明是一派胡言,惡意栽贓!”
承恩侯道:“是慎郡王殿下世子親自帶出來的種子!此人多行詭惑,妄說妖祥,陛下和重臣受之蠱惑,只怕大燕危矣!”
一時朝廷寂然,慎郡王,那可是皇上的親兄弟!身份如此敏感,慎王世子,也確實在戶部當差中,地位優渥,他拿出種子來,的確極有可能。
慎郡王輕輕咳嗽了聲,出列道:“陛下!自通微帝師回朝,陛下賜以珍寶服玩,不可勝數,酬以三公,官爵已極貴,甚至日常延之臥內,言聽計從,皇上待其恩寵,便是重臣貴戚,莫敢比之。若此人真為妖物,陛下不知,必禍亂朝綱,為禍百姓!鬼神之道,不可理天下。唯愿陛下明察秋毫,遠離妖人,則天下,百姓幸甚!”
慎郡王這麼一出列,仿佛就證實了承恩侯那邊喂養的種子真的是慎王世子帶出來的,一時人們交頭接耳,仿佛都信了,但皇上積威甚重,平日里行事又極有明君氣象,不過是在帝師上稍微縱容了些,內閣左右兩位相爺全都閉口不言,似乎也表現出了明哲保身的氣象。
這位帝師確實出現得神秘,說是輔佐皇上有功,卻誰也不知道他的具體功勞。
又有御史出來,揪著帝師來歷不明說事。
蕭偃只冷眼看著他們,看著這朝堂上還有多少人,或別有用心,或盲從庸碌,或自以為正義,口誅筆伐他的妖。
那是朕的妖,不是來歷不明的妖人。
他的帝師,是梅里曼家族的驕子,他的家族名為晨星,他的父母為他命名為光耀的太陽之子,他是最年輕的法術天才,他年輕輕轉化成為巫妖,一個人孤獨走了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