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陪著巫妖養病, 內閣那邊積壓了不少事情, 在季丞相強烈要求下,還是只能又去內閣議那永遠議不完的事,批那永遠批不完的奏折, 只留著祝如風、衛凡君陪著巫妖,當然自然是嚴令不許去鬧市區,更不許做劇烈運動, 只許靜靜養神。
這其實頗難倒了衛凡君,他只好和祝如風在山莊那里, 買了好些鴛鴦、水鴨等水禽來放在蓮池里,然后坐在亭子里一邊納涼吃著些鮮果菱角,一邊看著水禽嬉戲, 烏云朵在蓮葉上輕巧跳躍, 追逐著那些水禽嬉鬧,活潑潑地熱鬧得很。
祝如風卻命人請了護院的大師父們來打拳解悶。看了一會兒他也技癢了, 下去和大師父們過手摔角。
衛凡君就陪著巫妖說話:“皇上說你從前特別喜歡看,也不知道你想起來沒。不過過了十年,其實當初的那些護院好些都已經去了兵部任職了,那時候京城危急,護院好些都從軍了,只留了老師傅和女眷在這山莊,教孩子,所以你現在看著的已經是他們的新一輩的了,他們后來知道他們效忠的竟然是皇帝,可激動了。”
巫妖坐在水閣子里慢慢嘗試著掰菱角,一邊漫不經心道:“是挺有意思。”他有些理解當初他為什麼會有興趣,魔法世界重視錘煉身體的大多是圣騎士、劍士、勇者這一類沒有什麼魔法天賦的人,鍛體相對來說比修習魔法簡單些,但也還是需要簡單的初級法術和魔藥來錘煉身體的。但這些凡人沒有魔法天賦,卻也能修習凡軀成這樣,生機勃勃,充滿生命力。
衛凡君盯著祝如風,天氣太熱,祝如風已脫了上衣,露出了強健的上半身,與對方正在摔角。他身體微微發熱,掩飾地拿了杯冰水喝,一眼卻看到巫妖盯著他看了眼:“你和祝如風是伴侶吧?”
衛凡君一口水嗆到,驚天動地咳嗽起來,祝如風都抽空往上看了幾眼,看衛凡君咳嗽幾聲沒事,這才回過神來繼續繼續使力,手臂上的肌肉都隆了起來。
衛凡君低聲對巫妖道:“先生……難道是皇上跟您說?不會吧,我覺得皇上應該不知道啊,如風也說皇上看不出啊。”
巫妖有些無語,皇帝確實遲鈍點,但是這也太明顯了吧,兩人身上的味道氣息交融在一起,再看眼光,留心言行,不要太明白。
衛凡君輕聲道:“您可千萬別說出去,我祖父知道,我就死定了,說不定要把祝如風趕出門。”
巫妖道:“為什麼?”
衛凡君知道他如今沒有記憶不通世情,只能慢慢和他解釋:“我家就我一個獨苗了,現在和祝如風混一起了,到時候子嗣怎麼辦,我們家老爺子肯定要氣死。祝如風本來是他收養的孤兒,勛貴家里收養這些都挺多的,出息的就當真兒子使喚,沒出息的就給點錢放出去娶媳婦也算個助力。老爺子要知道祝如風把我給弄上手了,肯定要把他趕走,雖說如今他是將軍了,又有皇上幫他,但是真趕走了我們也完了。”
巫妖問:“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
衛凡君大大咧咧:“嗨能混一天算一天唄,實在不行出去弄個娃來就說我在外邊養的外室生的……先把老爺子搪塞過去。
”
巫妖:“……”他覺得這幾天處下來,祝如風不像那麼不負責任的人,老安國公,沒什麼記憶,但是好像應該也不是這麼容易糊弄的。不過算了,這傻孩子,高興就好。看他這眼睛目不轉睛盯著祝如風的模樣,簡直像是要粘在上頭一般,真沒出息。
但是他又掰了幾顆蓮子,忽然又想起昨夜來,不免有些納悶起來,難道自己連祝如風的吸引力都不如?他看了眼祝如風,哪里都不如自己啊,皮膚不白,樣貌一般,衛凡君倒是對他死心塌地,被迷成那樣,蕭偃滿口地夸贊自己,為什麼昨晚卻那麼羞澀?
他眼神在祝如風那身寬肩窄腰的強健身軀上轉了轉,看到那上頭也有不少傷疤。他隨口問衛凡君:“祝如風身上怎麼這麼多疤。”
衛凡君道:“那可是他出生入死的榮勛啊,你不覺得更迷人了嗎?”
巫妖:“……”他們那個世界是以自然健康、完美無瑕為美的,畢竟無論是魔法還是妖術、魔藥,那都是輕易能夠治愈傷口,撫平傷痕,誰會無緣無故留著傷疤在自己身上?
衛凡君一直藏著這秘密,忽然能夠傾訴,本來就是個嘴巴把不住門的,嘻嘻笑著悄悄道:“他當時去征戰,我在后方,擔心極了,有次偷偷領了送糧官的差使跑去前線看他,他看到我跑去氣得給揍了我一頓,我當時好委屈哇哇大哭……后來揍著揍著就……當時看他身上全是新傷舊傷,他說皇上也都是身先士卒的。我一心疼,想著也不知道有沒有以后……就偷偷廝混了次……”
“回來后也有些后悔覺得對不起祖父,他回來也裝沒發生,就心照不宣了。
然后前些日子,和朋友出去應酬,朋友叫了一班美貌歌妓伺候,大家那天酒喝多了,鬧得有些不像話,被他路過看到了……一生氣闖了進去把我拉走……”衛凡君臉一紅,簡直像是在回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