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有事,閑話少說,青州軍今日可即拔營前往青獄關,朕昨夜已連夜將其收復,但還要回京,無暇派兵駐守,因為奇襲,北狄那邊應該也還未反應過來,兵貴神速,青州軍今日且去將青獄關占領了,據城為據,收了他們的糧草,然后與京城兩相呼應,一方面既斷了北狄北撤的路線,另一方面又扼守要害,將北狄南征軍與北狄截斷,北狄圍京則難以后繼,待要后撤又必須要經過青獄關,到時候騎虎難下的,就變成他們了。”
莫嘉城一聽又驚又喜:“皇上此計甚妙,但青獄關當真已收復?”
蕭偃道:“自然,他們主力在圍京城,青獄關只留下了五千守軍,昨夜已盡滅之。莫太守且速速拔營前去,另外,糧草問題,待你守住青獄關后,且持朕之手詔,去找范、裴兩世族,請他們借糧,尤其是裴氏,他家世代文武傳家的,武將人才不少,當此亂世,可準其舉薦,由你保舉,出任武將,此為天賜良機,也是你收攏人心的機會,”
蕭偃上前,在案上就著筆墨,一揮而就兩張詔書,從袖中掏出一枚火龍章,印了上去:“手詔給你,如何做你自曉得了。”
莫嘉城看到那上頭印著“風行草”的印章,心下激動,連忙道:“臣一定不辱使命!皇上如何來的?可讓臣派人護送您回京……”
蕭偃搖頭道:“不必,朕自有人護送,此外……”
他遲疑了一會兒道:“青獄關內,尚有一降將,卿可留用聽其計謀,但不必許他掌軍,他身側有一猛將,還請優待之,亦可命其上陣殺敵無礙。”
莫嘉城有些納悶,但仍道:“臣遵旨,不知那降將名為?”
蕭偃微一擺手:“你見了就知了,低調些,可給他換個謀士的身份在你身邊聽用即可。”
莫嘉城只能拱手聽令,眼看著蕭偃出帳而去。
馬不停蹄回到京里,天已大亮,內閣那邊只以為皇上昨夜勞軍太累,并沒有來打擾,只是有條不紊地處理諸事,而城墻上守衛也仍然按部就班,外邊圍著的北狄軍想必也只想著先消耗消耗,兩邊略來回攻了幾回合,就又偃旗息鼓。
蕭偃回宮后找了祝如風來問了下城墻上的情況,冷笑了聲:“誰消耗誰,還尚未可知,繼續讓他們和京里百姓收些豬羊來,殺了勞軍,保持士氣,只要穩穩守住,過幾日著急的就是他們了。”
祝如風看蕭偃滿臉胸有成竹,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如此自信,但卻也知道這位皇上一直有著不為人所知的底牌,甚至有些事涉鬼神,比如當初那忽然能讓井水冒出的冷泉,比如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宮,他還是認真的拱手領命下去了。
何常安那邊送了早膳過來,蕭偃用過后,又命人傳折子來看,巫妖看不下去了提醒他道:“你昨夜一夜未睡,還是先睡了吧。”
蕭偃道:“好的,我再安排一下,青州軍去占了青獄關,很快全天下都知道了,揚州軍、豫州軍受到刺激,很快就會來援,他們想要搶頭功,這是大好時機,我仔細看看應該給他們派點什麼活,這故意在路上拖延的,以為朕傻麼。”
巫妖長嘆一聲:“先睡一下,你的心跳,體溫、呼吸都有些不對,你眨眼的頻率也過快了,你的精神其實已經很疲倦。
”
蕭偃:……
他放下奏折:“好,那你陪我可以嗎?我們去金甌坊。”
巫妖有些無可奈何:“行。”
金甌坊里巫妖的房間仿佛從來沒有改變過,每次躺在這里,蕭偃都有感覺時間從未流逝,這里的東西,他甚至比巫妖還更熟悉。
巫妖一進來就看到了擺在醒目地方的他的畫像,他那本宮廷畫家給他精心繪制的畫冊也端端正正放在桌上,顯然時時翻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麼一本畫冊,但是看蕭偃明顯不希望他注意到那本畫冊,便也假裝看不到蕭偃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遮蓋在那本畫冊上,只是揮了揮手讓水晶燈調暗:“快睡吧。”
蕭偃解了外袍躺上床,看巫妖果然也躺在他身側,雖然床很寬大,但是蕭偃卻再次回憶起來自己之前那羞恥萬分令自己無法面對巫妖的強吻和訴衷情的一幕。
但便是如此,他還是微微靠近了點巫妖那微涼的柔軟的法袍:“你為什麼要讓藺江平和皇叔簽訂共生協議?”
巫妖道:“死亡騎士非常強大,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強大,端王的技能你不知道,他有群體技能召喚火焰雨,有冰霜陷阱,有遠程技能幽冥骨弓,有近戰法器天子劍,他還能召喚冰霜骨龍,雖然條件限制比較難,但是你想想,這麼強大的戰力,簡直是天道送到你面前的。你們有句話叫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不我待。”
“上千年我只見過這一個死亡騎士,就這麼放過他讓他消散太可惜,你大業未成,不能失去這麼強的輔助,這也是他自己本人的愿望,他很明顯仍然牽掛著家國淪陷,無法放下那些冤死士兵,這才愧疚痛苦的在那里徘徊,無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