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如風解釋:“行規據說是這樣的,殺人太多會不利子孫,防克父母,因此劊子手一生接活不過百。但是砍頭得的錢多,衙門那邊,砍一個頭給劊子手五兩銀子,因此很多人為了生計還是愿意做的。”
衛凡君興致勃勃:“就那條狗也有講究呢,據說劊子手都養狗,每日砍頭后回家,如果狗叫,就是有鬼跟著回來了,則不進門,得去人多的地方,把陰氣給散了,才回去,你看剛才那個銀將軍嗷嗷叫的,指不定就是看到什麼不干凈的東西……該不會是剛才被咬死的黑狗的鬼魂吧!”
祝如風忍無可忍,在后頭扯了衛凡君一下,衛凡君茫然轉過臉,反應過來,咳嗽了兩聲,蕭偃微微一笑:“沒事,我喜歡聽這些市井軼事。”黑對的,魂也對的,不過是他們巫妖家的小寵物。
衛凡君臉上又升起了光彩,笑嘻嘻道:“我們找個地方喝茶吧,我知道這里靠河有一家店,茶水好,做的菜也特別好!”
蕭偃搖著扇子道:“好。”
河水洋洋,碧柳隨風,茶莊很簡單就叫白水茶莊,店內修得很是雅致,四下里擺著深紅茶花,掛著名人書畫,果然很是雅致。
衛凡君早就選了個面著河的清靜包間,點了好幾樣干凈小菜,喜滋滋道:“這兒不錯吧?爺如果喜歡,以后咱們常來。”
蕭偃笑:“選地方花了你很多時間吧。”大長公主和駙馬的莊子,地方安全,但又確實好玩,可以說煞費苦心了。
衛凡君道:“爺滿意就好。”笑得又傻乎乎的,又問祝如風:“祝大哥最近到底忙什麼呢。”
蕭偃道:“他幫我照管個人。
”又問祝如風:“傷治得如何了?”
祝如風道:“一日好過一日,昨日已可以起床說話了,起床后就面向皇宮跪著哭,叩謝皇恩,爺那傷藥實在是絕妙,大夫都想著投為我們門客,只為那方子了。”果然是宮中御用的傷藥啊。
就連祝如風都隱隱覺得有些可惜這樣的神效藥,留給皇上自用不好嗎?
蕭偃道:“晾著他,等他傷完全好再說,看緊了別讓他跑了。”
祝如風道:“是。”
蕭偃笑而不語,看著果然上胡桃松子泡茶,又上了芍藥三絲、杏花菡筍、涼拌銀芽幾樣涼菜和桂花山藥糕、綠豆涼糕好幾樣甜點。蕭偃便拿了茶杯慢慢喝著茶,聽衛凡君嘀嘀咕咕說著京里最近發生的事和伴讀們之間的勾心斗角。
“聽說爺您親自駁了季相,伴讀們全都心活了,好幾個來和我打聽……特別是柳曉儉,說了好些酸話,什麼……都被太后給拿捏住了,以后承恩侯定然是又要煊赫三十年了……”
蕭偃微微笑著聽,衛凡君又道:“就連承恩侯府的二小姐聽說也熱門得很,好幾家重臣聽說都上門去提親了……”
熱菜接連上來,樣樣精致,蕭偃有些恍然地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從前那種特別饞肉和饑餓的感覺,他慢慢夾了一片芹菜小牛肉嘗了嘗,聽著衛凡君說著閑話。
絮絮叨叨了約半個時辰,眼看著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祝如風出去結賬,巫妖卻忽然在蕭偃心里說話:“去花月閣那邊。”
蕭偃一怔:“什麼?”
巫妖聲音很嚴肅:“快去。”
蕭偃起身走了出去,衛凡君沒反應過來,連忙跟上,祝如風看他走下去,匆忙結賬后也跟上,低聲問他:“爺?時辰不早,該回去了。
”
蕭偃抬眼看了下方向,夜越深,風月場所那邊的笑語就更明晰,通往花月閣的道路,都掛著紅色的燈籠,他道:“去花月閣。”
衛凡君臉上一白,腳幾乎要發抖:“爺……您……您要大婚了……”
蕭偃沒有答話,直接按記憶中的路線走了過去,祝如風顯然也有些為難,但還是第一時間跟了上去,蕭偃大步沿著掛著燈籠的小道一路走過去,接近樓里的時候,他看到了烏云朵。
烏云朵輕悄從二樓躍了下來,落在他足跟前,向前引路,蕭偃轉身看了眼,命祝如風將其他侍衛散開,只讓祝如風和衛凡君跟著自己,然后跟著烏云朵走去。
衛凡君十分猶豫,祝如風卻果斷揮手命他們在花月閣四面藏下,然后緊跟上了蕭偃。
蕭偃一路跟著烏云朵走著,卻是繞過了花月閣的前門,走到了后樓雜院,烏云朵帶著他從后院小門一路走入,衛凡君和祝如風只能緊緊跟著他,他們三人從后院走入,卻仿佛一路都沒有看到人。
蕭偃心里知道這應該是巫妖施展了什麼法術,因此十分放心從后樓進入了小樓的后門,脂粉的香氣和女孩子的笑語清晰了起來,還有著客人和女子調笑聲,以及一些曖昧的呻吟聲,哭求聲,這樣蕭偃耳朵微微有些發熱。
他跟著烏云朵一路走上了二樓,轉進了一間小小的房間內,這房間里滿滿擺放著各色被褥,茶具,桌椅幾凳等物什,想來是存放雜物的房間。
門關上后,房間里就安靜了下來,旁邊房間里傳來的女子聲音,就清晰起來:“小姐真的確定要這麼做?”
很快另外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響起,帶著些決絕:“我已決定好了,多謝花魁娘子今夜相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