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這槍里恐怕沒有子彈……”
這麼說起來,走之前教自己用槍,算是又卸了子彈又吃自己豆腐……真能干啊,佟響響。
耿立輕聲笑了起來,“你們倆心黑是一處的。”
楊以岳覺得這賬大概率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和佟響算,只是苦了虞警官,不知道要被他甩到什麼鬼地方等著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住。
翻轉手,一顆子彈在耿立的掌心乖巧躺著。
“真好……”楊以岳看著那顆子彈,“工具都接手了,這麼說,我的單子你接了?”
“我有的選麼?”耿立肯定道,“你家的死變態既說了我姑娘的事兒,也給了一顆子彈,你猜錯的只有沒想到他為了保險兩件都能干。”
“長進了。”楊以岳的夸獎很敷衍。
“我替別人干了一輩子臟事兒,這一件倒是不怎麼抵觸……”耿立將那顆子彈在手心里轉了轉,“話說回來,你們履責,我履責,你們不履責,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坦白從寬什麼的,總會讓你們有麻煩。小楊總有沒有異議?”
“您舒心就好,我歷來覺得合作方尊貴無比。”楊以岳點頭。
——
頂多五分鐘后,車門被拉開,虞安綱聽見佟響那小子說:“下來,車給我……”
“我他媽是真受傷……”虞安綱對自己被安排得如此復雜,又上車又下車,覺得很心累了。
另一個聲音說:“別怕,警察叔叔在這兒呢,保護你。”話都沒說完,把虞安綱拽了下去,往一邊拖。
又見著佟響塞了個人進車里,他也緊跟著上去,原先被扔在車里的阿虎、飛機三個依次被踢了下來,他才往駕駛座上去,引擎點燃燈光大亮。
燈光里看見這村道兩旁新增了被捆成一串的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小腿上子彈擦傷的傷口還在淌血,聽聲音應該是覺得自己要死了的那位……
這情況下虞安綱才看清楚了后邊來的人,那人正熟練的把手上繳獲的兩把槍給拆了,還給佟響指揮倒車,“轉得過,你慢點兒……”
那邊佟響開著車子往破房子去,這邊那人對著捆著坐一地的人說:“你們看看,你們這些小年輕,非法持槍在我國是重罪啊知不知道?帶著槍還拿槍辦事兒三年起步,七年打不住,傷了人沒?傷了人那可就更長了。我說你們啊到時候到牢里要聽管教的話,要是有生產線的監獄,還能攢點小錢,放心吧,吃得也挺好,就是超市里頭的東西貴了點還臨期……”
聽他這絮絮叨叨的話,虞安綱覺得這回自己應該能安心閉眼了,連軍功章都不香了,只想閉眼睡一會兒。
——
被拽下車的楊以翰終于看清了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是佟響,第一句話便說:“耿立賣了我?”
“這話說得多難聽……耿爺那是和我們交情多一些,大哥您自己撞上來的……”蹲下來解開楊以翰腳上的尼龍繩,扶起來關心道:“捆得緊了些,走頭兩步應該有點兒麻,您走慢些。”
“你什麼意思?”楊以翰看佟響的表情有點兒難以置信,“你要放我走?”
“那不然呢?往前走,院門沒有關,進去了就上樓,耿爺和小楊總等你呢……”佟響給他指了指道。
“我被你們埋伏了還去找你們,我瘋了麼?”楊以翰跌跌撞撞開步,往他們一路來處去。
佟響舉起槍來,“或者我打斷你的腿,拖上去?”說話的同時開了槍,子彈在楊以翰腳邊觸地,悶悶的聲音在夜色里很有沖擊力,“大哥,好好走……走進去好好說比在這兒讓我為難好。真的。”
楊以翰嚇軟了的腿,往大門方向挪了一步,佟響的鼓勵來的及時,他終于一步一步往大門走去。
——
樓梯上的腳步聲比較拖沓,每走一步都很艱辛一般。在楊以岳的耐心就要耗盡的時候,楊以翰的身影終于出現在樓梯口。
“大哥好……”楊以岳異常客氣地開了口,目光看向楊以翰身后,沒有人影,看來怕討債的人不打算這麼早出來。
“以岳,你在這里真好……”楊以翰撿起了教授的斯文儒雅。
“我把話說完整,應該是我還活著在這兒真好。”楊以岳主動把話補全,看著楊以翰說:“我們兄弟之間,有些話這麼多年了,也應該找個機會說開,我覺得今天就不錯,大哥你覺得呢?”
“是大哥糊涂……”
這話來的太快,快到耿立也皺了眉頭。
“你原諒大哥……”楊以翰說著跪下了一只腿,“我現在想明白了,其實都是爸的手段而已,釣著你又釣著我,讓我們兄弟為了爭而任他拿捏……是哥哥糊涂……”最后這一句深情凝重,伴隨著雙腿跪下,特別的令人動容。
耿立看向楊以岳,“這事兒你沒料到這樣的?”
“實屬難以預料。”楊以岳起身,“大哥,你把話說得這樣感人,我要是不給你機會就太不近人情了是不是?”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太過分了……你要怎麼報仇都可以,是哥哥錯了……”楊以翰聲淚俱下,這一句抬起頭來,眼淚是真的留到了腮邊。
“好,你這句我聽懂了。”楊以岳走到靠近耿立的地方,遞給他自己手里的槍,“我的意思就是你打算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