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您就開槍了,對吧?”佟響沒有閉嘴,“別呀,咱們好歹還是有過交情的,我覺得咱們當時很和諧嘛,您也挺喜歡我的……”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楊以岳沒有聽見腳步聲,想著他應該是聽了耿立的話沒動了。
楊以岳看著耿立手中的槍,手指發抖,猛地張開嘴,還沒有說出一個字被一只手給捂住了,楊以岳順著手看過去,是虞警官,他瞪著楊以岳搖頭,手上用力捏著楊以岳的臉叫他趴下來……
動作極其緩慢的順著虞安綱的指示趴下來,兩人挨得很近,虞安綱的聲音很是虛弱的,“躲到沙發后邊去……我們倆的主要任務是保命……”
“他不知道有槍……”楊以岳幾乎是貼著虞安綱的耳朵說這話。
“他知道……你想想阿虎……”虞安綱說話的力氣快沒了,推一把楊以岳,叫他在往沙發后扭一扭,心中卻還有精神想這個小楊總剛才那麼聰明和耿立周旋,這時候卻想不到來人能上來肯定已經收拾掉了剛才下去的阿虎,阿虎也是有槍的,不然自己的腿上也不會有個窟窿,這叫什麼?關心則亂對不對……
楊以岳有些冷靜了下來,一寸一寸扭著身子往破沙發后邊挪,還要用捆著的手拽一條腿根本使不上力的虞安綱,真是艱難的時候,聽見佟響又說話了。
“耿爺,咱爺倆不用這麼生分,真的,我就是來帶我家小楊總走的,您琢磨、琢磨,咱們之間也沒什麼仇怨,你綁小楊總收了人家什麼好處,咱們也能給的,說不定咱們小楊總還給你翻倍呢……您總要說出來啊,您不說出來,咱們也沒法談……”這些話佟響說的又大聲又快生怕誰給他打斷了似的。
耿立被他這麼高頻的話語刺激到了抬手朝著樓梯下來了一槍,“閉嘴……是你小子,膽色不錯……”
子彈出膛的聲音讓楊以岳身子一僵,拼命豎起耳朵聽動靜。
“別著急啊……我才說了個開頭您就慌了,這怎麼能談下去?您別慌,真的,耿爺,我就一個人來的,誰都沒告訴,你有什麼慌的?還有啊,我都看見了,您下邊的氣瓶能用的都用上了,梁柱下、四方里都放得挺好,這一炸起來,神仙難救,這麼穩當的布置,穩坐釣魚臺啊……”
興許是聽了太多佟響的廢話,耿立幫他找了重點,“要是不讓你接走小楊總呢?”
“瞧您說的這話,凡事都好商量,又不是我家小楊總不幫你,不幫你的那群龜孫一個都跑不掉,警察正抓呢,您之前不也給警察帶路麼?”
佟響說這最后一句,氣息上有變化,雖然是聲音大掩蓋了一下,楊以岳還是聽見了……他不在樓梯間了?!
“警察也抓我,你帶人來了吧?”耿立朝著樓梯間緩緩側身過去,“咱們廢話……啊!!”話沒說完的耿立突然腳下一軟,緊跟著往墻壁那頭轉身躲過去,“你廢話那麼多就是為了從三樓下來,也不怕被摔死!”
楊以岳和虞安綱抬頭瞧見個身影從他們身后的窗戶鉆進來,落地之后把剛才耿立坐過的破沙發拖了過來,堆在他們二人藏身的地方前邊。
和佟響的目光對上,楊以岳眼淚更是繃不住,簌簌往下掉,佟響這沒良心的單是笑一下就往前邊去,站在了剛才耿立站的地方,“耿爺,不好意思啊,這五四式太久沒碰,有點兒手生,打到您腿上了真不好意……您放心,這一槍我打準……”
“不行……佟響你不能殺他……”楊以岳已經在佟響身后不遠了,放出了聲音吼道,“耿爺,善緣要結的……”
回應楊以岳的是接連三聲槍響,楊以岳條件反射趴到了地上,而那邊的槍手佟響,三槍擊完已經回來靠著墻壁了,還朝這邊看著楊以岳。
被他的快動作驚到已經不能說話的楊以岳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回魂,對著佟響罵了臟話,“佟響,我草你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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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小陳的聲音很急切。
“哪兒?”回應他的黃安霞和胡隊更急切。
“他在三臺子第一七八號煙花爆竹準銷點買了煙花,往三臺子西南邊的坨坨山去了,老板說他的車可颯,因此他去的方向記得清清楚楚……”
“走!”黃安霞一分鐘都不愿意等,要帶著人走,被胡隊摁住,“師父,是我走,您得在這兒兒坐鎮。”
“……”不爽的話黃安霞硬吞了下去,拍了拍胡隊的背,“帶回來,把人都帶回來……”
“知道。”胡隊明白黃安霞的意思,請她安心后帶人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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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以翰的車開出去沒多久,就停在了一棟黑燈瞎火的寫字樓前。這棟寫字樓統共四層,樓身上的燈牌寫著什麼共享汽車的字眼兒,已經不太齊全。
蒲新元遠遠盯著,正以為要打持久站的時候,從那棟寫字樓底下開出來一輛不打眼的金杯車,到楊以翰身邊就停了。
那樣楊以翰從自己車里下來,上了這輛車。車子車燈雪亮,原地調頭往東邊去。蒲新元立即跟上,并把消息給了佟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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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總……”耿立低頭,看到手法利落替自己包扎傷口的楊以岳,很有興趣似地問:“你喜歡男人的話一定沒有想過要給自己留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