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爺,我去了、去了……我就是想踅摸點兒值錢的,耿爺,真的……我這膽子能有什麼壞心思……”虞三兒抱住了耿立的手,“欽巴的話您可不能信,他跟我不對付啊……”
“是麼……可欽巴說怪就怪在你啥都沒拿,象牙雕、佛頭、金件你一樣都沒拿,在里頭到處看,欽巴說他覺得你是在看有什麼痕跡能消滅就消滅了……他說對我下手的是你!”
“絕對不是……耿爺你叫他出來跟我對質……欽巴他才有問題,明明就在保險庫的,他從頭到尾什麼都沒看見?不可能……他才是有問題的……”虞三兒語調歇斯底里起來,“耿爺,你讓他出來。”
“他就是不肯跟我說實話,你虎哥一著急,就給他腦袋開了一個洞……”耿立回頭看一眼阿虎,“是吧?我覺得實話就只有你說了……”
“耿爺,真不是我,我能有膽兒啊……”虞三兒開始哭喊了。
那阿虎聽不得他的聲音,一腳踩上他腿上的血窟窿,虞三兒慘叫一聲后閉了嘴。
楊以岳被這突如其來的虐待嚇到側了側身子,他咬緊了嘴沒讓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
“那你到底是干什麼去了?”耿立再問了一遍。
虞三兒大大地喘了幾口氣才斷斷續續說:“偷了別的東西……粉,兩包……里面的那些值錢東西我沒路子銷,粉我有路子啊……”
“你知不知道那些粉呢是我留的紀念品,很重要的……”耿立收緊了他的手,虞三幾乎說不出話來,但還是磕磕巴巴道:“耿爺,耿爺,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耿爺,外邊田里著火了,有人燒谷草……”綁楊以岳來的兩人中的一個站在窗口旁邊,“燒到我們墻根下邊了……”那人繼續說。
“哪兒來的傻子?去個人看看……”耿立說完那田里突然一排煙花沖了出來,從窗戶往外看,天空被照亮的像是白晝。
這情況有點兒奇怪,也沒心思審虞三兒了,耿立站起來也往窗邊上去,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回頭來跟阿虎對了個眼神。阿虎拖住虞三兒把他扔到和楊以岳一塊兒,警告他們老實點兒,阿虎守到樓梯口去。
沒一會兒,聽見有人下樓,開大鐵門的聲音,有人出去了……然后是安靜的等待。
楊以岳看著剛被扔過來的虞安綱,虞安綱也看著他。
他腿上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楊以岳伸手想扯下他的腰帶給他扎住,剛一伸手,虞安綱微微搖頭。
楊以岳的手捏成拳頭收了回去,緊緊捏住了之后再放開,有些放輕松了,楊以岳開口:“耿爺……求著跟您結個善緣行嗎?不管您收了什麼,我同樣做到,雙倍。”
“小楊總還是那麼豪氣……”煙頭扔掉,耿立不再關心窗外,轉身看向楊以岳,“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回都綁您,上回我對您印象不錯,就是你那個相好的來拳場打拳那回……”
“我對您印象也不錯,賣了我一個大面子,沒讓我在相好的面前丟人。”楊以岳言語淡淡卻是很誠懇,“這回要怎麼處理我?”
“小楊總,我呢已經看開了,要做就要做一手大的,轟轟烈烈一場嘛,您呢搭上了我這停不下來的車,就下不了了……”
“有什麼要求你提出來,你怎麼知道我不如你答應的人呢?”楊以岳看著耿立的雙眼,“我搭上了你的車,萬一我能停呢?”
“聽您這話倒是比對方有氣魄……他他媽的還威脅我呢……”耿立想起來都能氣笑,一輩子威脅別人,到頭還要被別人威脅一回。
“我哥是吧?”楊以岳笑了,“等了這麼久還是讓他給等到了……”
“小楊總,佩服。”耿立用殘缺手指的手掌拍了拍,“你哥真是個偽君子,一副文化人的模樣,做事情真的……太沒意思了。”
“最恨我的人就是他了,你都不用佩服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楊以岳靠墻坐,目光落到電暖爐的熱光上,“他威脅你的事情換成我來辦,你放心嗎?我可以先告訴你,我能怎麼讓他死。”
耿立這時候目光直直地看著楊以岳,他這一絲絲遲疑讓楊以岳抓住了。
“第一,他上一次綁架我的齊全證據在我手里,沒有抓他是念著有同樣的爹。第二,他為了保住名聲離開生意太久了,掌控楊氏生意的是我。為什麼要用這一招對付我的原因也在這里,他沒有能力和時間來和我在生意場上斗,我死了,他上手最快。第三,他的身家太薄,如果答應你的事情里有錢這一項,□□不能兌現。第四,他如今的董事席位是我送到他手里的。我爸看不起他做生意,他也不是我爸的對手,除非老頭子死,他掌不了權。第五,除了第一點,其他的是既成事實……”楊以岳說完之后,添了一句:“耿爺,既然是最后還能被威脅的事情,一定是關心至愛,怎麼選,您再想想,我不廢話了……”
整個二樓一陣安靜,突然又有煙花從窗外升起,煙花亮光下出去看看的那個小伙子趴在田里,面朝下,軟塌塌蜷縮成一團。
阿虎叫了一聲耿爺,耿立沖到窗邊煙花卻已經消散,再看不清了。
第93章 第九十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