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撈不回來,我他媽多撈點兒真金白銀有錯嗎?你男人和二叔吃素的嗎?你們他媽的是想把我家的吞了對不對?”反正已經廢了手了,楊以超淌著眼淚說出了心里話。
“都給你。”佟響拔出叉子,一腳踹翻楊以超,撿起頭盔戴上,“今晚上只有你來?”
捂著胸口咳的楊以超,拖著受傷的手,難看地扭著身子往離佟響遠的地方挪。
楊以超對他爹是有父子情的,不然也不會賣桃花源幫爹填坑,今天這麼無情無義,應該是被旁人指點了「迷津」,這個旁人自然不會是別人,一定是借著這件事情硬插手進來的楊以翰。
朝著楊以超方向走近些,佟響蹲下來,透過頭盔看著楊以超,“大哥什麼時候來?”
靠坐在沙發邊緣,舉著自己受傷嚴重的手,楊以超震驚道:“都給我是什麼意思?”
“我家小楊總早就跟大楊總說了,你們家的都給你……”佟響清楚楊以岳的打算,趁著分開,就可以查到更多的信息,“不要說小楊總想吞你家的,你家那點兒,小楊總看不上……現在你弄清楚誰想要你家的了?”
“二叔。”楊以超恍然大悟了,二叔和楊以岳不是一個意思……
“還沒有清楚……”佟響的評語讓楊以超心驚,“拿出你的電話,叫大哥來,跟他說二叔全答應了……”佟響把楊以超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遞到他面前。
電話屏幕的微光在沒燈的房間里特別明亮,透過這道光,楊以超瞧見佟響鐵青的面色,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準備把自己往外摘,“很多事情,我爸不會告訴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想要多點錢,我爸這幾年折騰把我也帶進去了……你知道的……”
為了安撫楊以超,佟響點點頭,“好好說話,一切都會順利。”
實在是惹不起這閻王,舔舔嘴唇,楊以超在通話記錄最上面找到楊以翰,撥通過去。
——
面包車終于停下來,剎車過于陡峭,楊以岳的頭撞上了前排座椅的后背,生疼。
開車的人終于說了一路上的第一句,“你弄姓楊的。”
忍住痛,楊以岳看向那兩個下車的身影。“哐當”一聲車門被推開,那人伸手,楊以岳順從跟著下車。
下車之后迅速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房子是老舊的紅磚自建房,有可以過卡車的大鐵門,院墻內是個荒草叢生的院壩,中間一條面包車車轍寬的路是沒有雜草的……
楊以岳沒動,身后那人推了他一把,楊以岳沒防備踉蹌兩步跌了出去,剛落地。另一個人說:“你過來幫我托一下,狗日的,太重了背不上去……”
推楊以岳的人扭頭過去,楊以岳低頭看到手機從口袋里摔了半個頭出來,趕緊雙手拿出來使勁往荒草叢最下面塞,濕漉漉的腐敗層在手上粘了一大把,抽回來手后看見半塊磚頭趕緊拉過來壓上去……手機落到他們手里沒什麼好處,藏在這里是一線生機。楊以岳不得不感謝之前楊令祺的連環電話讓自己把手機設定成了靜音,不然也不能帶到這里。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那邊兩人一個背著另一個受傷的,一個趕緊來到楊以岳跟前拖住他被捆的手。
破樓房前有感應燈,他們四個人跌跌撞撞走到之后,低瓦數的燈泡亮了起來,楊以岳模糊看到了受傷那個人半張臉,另一半被血污遮住實在是看不清楚,燈光著實不亮又是行進中,楊以岳只覺得應該見過,但是在沒有更多的信息被想起來……
進門之后水泥地上能看見明顯的紅土,楊以岳心中明確這里應該是東邊。剛才來路上,上坡下坡,再加上這里的紅土,以及剛才路上錯車需要倒車到專門的錯車小平臺,那就應該是東邊丘陵地帶的某個村。很好……沒有走得太遠。這一點楊以岳時真心高興。
燈亮了之后樓上有了動靜,有人從樓上下來打開了門。楊以岳最先被推進去,瞧見一排排藍漆斑駁的大氣瓶,散亂排在地上的紙箱子里有看起來挺新的銀色小氣瓶,一箱二十多個,上面七歪八扭貼著的涂鴉貼紙……是個造什麼東西的窩點,只是東西擺放都很潦草,灰塵也很厚……
這里的燈光亮,楊以岳認識下樓來接應的那個人……在哪兒呢?在腦中搜索一番之后,想了起來——拳場。
阻止佟響打拳那天晚上,自己和潘叔往后臺走,是這個人出來攔路的。潘叔輕巧兩招把他制服推開了,他們才往后臺進去的。
那麼,這是耿爺想見自己了……
——
“大哥,你不來勸慰二叔兩句,我以后跟二叔不好相處啊……”楊以超已經忘記手上的痛了,到楊以翰說出他現在有事恐怕沒發過來之后,終于明白剛才佟響說的「還沒有清楚」是什麼意思了。
合著自己被他鼓勵著到二叔跟前爭,使他們爺倆的套,自己今天和二叔翻了臉,明天二叔再各種由頭找起來把自己給踢出去,爹進了牢里,自己也沒了好,這可就是正大光明的占大房的財產了……我的個乖乖,這他媽才是唱雙簧的親爺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