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條,絕不可能錯過,那條路是為了打造繁華山林的別墅區專門修建的,兩旁數目茂盛,且傍著湖邊蜿蜒繞行,雖說只有三點二公里,足夠把城市的喧鬧隔絕掉。
從學院路到大楊總家的路線總體就分為這三段,佟響想過了之后直接提升速度,碼表直奔兩百……
一路狂奔到環湖路入口,佟響降低了速度,路燈雖有,但耐不住樹大林深,燈光只比沒有強那麼一點點。摩托車燈掃過的地方佟響沒有看到任何異樣……
手震動起來的時候佟響有一絲希冀是楊以岳,拿起來卻是陌生的虛擬號碼,接通,毫無波瀾道:“哪位?”
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澀啞,“你要小心,我男人昨天受傷了,現在剛醒,要我給你打電話。”
“他還好麼?”佟響分辨出了這個聲音,腦海里把拿著絲綢小扇子的蔥白手指對上號了,吳廣辰的女朋友,或者說妻子。
“不怎麼好,但命還有。”女人壓低了聲音說:“那個人瘋了,他就是來報復的,所有他的懷疑對象,應該都會被找上。我男人一個字都沒有說,大概也是他能留下一命的原因。你好自為之。”
“謝謝。”佟響點頭,心里把大楊總賊喊捉賊的選項劃掉,那邊聽見他回話就掛掉了電話。
繼續往前開,車燈緩緩掃過每一寸……當黑色的剎車痕跡映入眼簾時,毫不意外的佟響停了下來,手機電筒照著往前,跟著痕跡轉彎,小楊總的幻影悄無聲息斜著卡在路基下,車頭已經接觸到湖邊水面了。
停好車翻身跳下路基,燈光掃過駕駛室,沒有任何人影,佟響仔細檢查車子,看見了左后的撞痕,漆面破爛凹下一大塊,后面的撞擊比較輕,腦子里便確定左后是第一次,把小楊總撞停,后面是第二次,為的是把車子撞下路基。
最讓人安心的是在整個車子上和這一路周圍,佟響沒有看到任何血跡或者腳印,也就是說,小楊總應當是在第一次撞擊后下的車,人應該沒喲大礙。
為什麼撞擊第二次,應該是為了不讓車子在路上惹人側目,撞下去,至少能拖延被發現的時間,最遲能拖到明天白天,若是運氣好一點兒,也許明天一天過去,草木掩映下的車子都不會被發現。而且這個地方真是選得太好了,這是轉彎過后的長直線,一般開到這里都是盛行舒暢的時候,正是提速的好階段,有誰會在意這里和昨天有什麼不同……
佟響繞著車子走了一圈,退到車頭旁邊,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電話給莫格,本來以為那邊是睡意迷離的聲音,哪知道接電話迅捷,第一句就說清楚了重點,“黃廳要了你的電話,你收到了嗎?”
“什麼時候?找不到小楊總才要的我的電話?”
“對,三分鐘之前。”莫格十分精確了,“出什麼事兒了?”
“他交代的所有事情,你辦好就是。”佟響看見又有陌生的號碼進來,對莫格說安心便掛了,轉而接起新入的電話。
“幾個了?”佟響的聲音比自己想象的更冷靜。
那邊一愣,佟響聽到那邊有人問“接通了?”接著聽見電話易手,“最近幾天你們要小心一點……”是黃安霞的聲音。
“幾個了?”佟響重復了一次。
黃安霞沒有遲疑,“四個。”
“能說一下是哪四個嗎?”
“一周前,王科勛,原城建局長,在小區垃圾分類處被刺傷,不讓家人報警。四天前,澤仁欽巴,死在海棠筑自己公寓的浴缸里。
三天前吳廣辰,一開始按照街頭斗毆處理的案件,受害人三個鐘頭前剛蘇醒,指認兇手后,廣東省和我們這邊聯系了。然后是虞安綱,到目前失聯八個小時。”
“除了死了的和失聯的,都指認的耿立?”佟響心中的疑問是吳廣辰絕對沒有把自己說出來,自己還在暗處,找小楊總的動機是什麼?
“是,機場那邊也確認過了,昨天下午六點二十落地錦城,雖然是分開座位走的三個人,出機場后上了同一輛車。”
“車子追蹤到去哪兒了嗎?”佟響比較關心這個,實際上虞安綱的失聯和吳廣辰拜托妻子打過來的電話可以相互印證,耿立是在瘋狂的報復,虞警官被納入了范圍之中,那麼這個「范圍」里還有誰?
“還在查。”黃安霞聽出了佟響聲音里的異常冷靜,“所以,你問這麼多……”
“我報警,楊以岳一小時四十五分前失聯,目前能確定的是被人綁架,作案時間在十點零八分到十一點五六分之間,請你們排查這段時間進出上野半島環湖路的車輛……”佟響說著蹲下在幻影左后的凹陷處,伸手摸了摸上面刮到的不同顏色的漆片,“車輛應該是銀色,有銹跡。如果沒有附和特征的車輛,排查時間擴大到十點零八分之前,重點關注進入本區域的車輛……”
“你在哪兒?”黃安霞的語調也變得冷硬了一些。
“現場,上野半島環湖路大發卡彎后長直道大約三分之二處……”佟響再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表示歉意,“我下來有點兒心急,踩了一圈腳印,之前是沒有腳印的,因此車是被故意撞下來的,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