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開進了球館,兩邊的門立刻被關上, 在球館里頭, 外面轟鳴的工地聲音小了不少。
吳廣辰先從車子上下來,另一邊有人專門給耿爺開門, 他只需要下車等著就是。
那邊有人上來同耿爺說上師來了下面等著的。耿爺點點頭, 回過頭來問吳廣辰:“心里是個什麼數?”
看著耿爺手上紅色的菩提珠子一個一個數過, 剛才去看了看兩天后的對手訓練,吳廣辰也沒有什麼啰嗦話, “能過。”
耿爺笑了, “你說這話我也心里有底了,行了, 休息去吧……”
“今天晚上要搬完麼?”吳廣辰難得多話。
“不然我為什麼來守著?他們幾個猴子辦事兒我還不知道?”耿爺說著往負二樓辦公區去, 下周這里就要徹底拆完, 有些東西是要先搬走的。
“走得遲,跟阿虎他們玩幾把行麼?”
“別耽誤事兒就行。”耿爺不禁賭,玩兒麻將有時候他也來。
“曉得。”吳廣辰說完去訓練場那邊,阿虎和另一個小伙兒也跟著過去了,一路上還說那臺機麻也搬走,不然到了新地方沒有玩兒的。吳廣辰虛應了兩句,回頭看一眼下負二樓的耿立,嘴里說:“我做東,叫太興買燒烤去,冰啤酒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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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密宗仁波切的袍子有股讓人不喜歡的味道,剛裹上的時候就有點兒受不了,現在聞久了還是不能適應。嫌棄歸嫌棄,也是謝謝這位上師了。
終于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嫌棄袍子的人微微偏了頭。
“欽巴,老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道門要關上!”跟著加快腳步進來的人嘴里還有罵人的話。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房間里燈光就滅了,身后的厚重安全門啪嗒一聲關上,□□咕咕幾聲鎖死,這地下保險庫瞬間進入一片黑暗,不見五指。
“欽巴你這個老狗,要干什麼?”聲音在黑暗中有一絲慌張,沒有得到回應立刻改了話鋒,“之后的生意怎麼分,好商量……你來這套就不夠意思了……你要想清楚,我姓耿的不吃素。”
沒有回話讓耿立更加緊張,憑著記憶往保險庫邊上去,剛剛挪動一步,胸口就被重重一腳踢中,險些把胃里的晚餐吐出來,這一腳不是欽巴這條老狗能踢出來的力道。
耿立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地,倒地后扭著身子往墻邊靠,這里什麼都看不見,呼救聲也傳不出去……這他媽是哪路仇家上門了?
“你要什麼就說……”耿立話徹底軟了,“我這把年紀了,沒有什麼舍不得……唔?!”脖子上繞來的布料觸感是欽巴這個假喇嘛穿在身上的紅袍子,剛反應過來已經繞了兩圈,收緊的力道一點兒也不含糊,耿立到這時候是真怕了,一手伸出往自己身后亂抓了抓,撲騰兩次之后,感覺自己的手被戴著冰涼橡膠手套的手握住,心中涼了,“這是真來收命的……”
脖子上的力道讓耿立發不出聲音來,在手腕被折斷的同時,耿立只能在黑暗中鼓大了眼睛,喉嚨里痛苦的嗚咽聲只有自己能聽見。
不敢再輕舉妄動是耿立做出的妥協,另一只手死命抓住脖子上不斷收緊的袍子,折磨卻沒有停止,袍子此一時往上拉,耿立整個人垂直起來。
這人和他一樣熟悉這里,現在資金應該是被掛在了最大的保險柜上,后背是冰涼的金屬觸覺。
腳尖堪堪碰著地面的時候,收緊停止,折斷手腕的那只手垂在身邊,另一只手顧著脖子上,這時候那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冰涼觸感覆蓋上了這只手的手背……下一秒,尖銳的物器穿透手掌,甚至扎傷了胸口,耿立反應過來這個東西應該是外邊辦公桌上的那支名牌鋼筆。
“耿爺,得罪了……”那人終于說了話,壓低的聲音耿立一點兒也不熟悉,疼痛讓他無法思考這是什麼來路。
“找您問問陳年舊事,多回想少受罪。”那聲音顯然是刻意壓低的,說完這句像是要給耿立少受罪的證明,一改剛才動手毫不遲疑的路子,另一個尖銳的觸覺只是在大腿上放上了而已……
艱難地哼哼一聲,耿立同意。
那人的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掌輕輕壓在耿立眼睛上,“是了,您就眨眨眼。”
不敢有一絲懈怠,耿立眨眨眼。
“很好……”那低啞聲音里有了一絲快活,“十年前,二分局交警谷東陽被完全沒有剎車意思的運渣車闖紅燈撞死,您經手的?”
耿立聽著這問話的來路,愣了愣。就這一瞬,大腿上被扎了一刀,刀口頓,往外抽的時候比扎進去更疼……
“純粹些,是就是,別想……這密宗法器刀還不錯,挺稱手,我不介意給您來第二刀。”
耿立眨了眨眼睛。那個交警他記得,當時是攬了幾個樓盤的土方生意,那個交警上面和同僚都打點好了,就他是死腦筋做不通,干脆就找人把他撞了,給了干活兒的人一百二十萬。
“謝謝。”那人客氣之后即刻問:“十三年前武陽區復興鎮派出所副所長黃安霞家兩老一小先是煤氣中毒后是大火燒了個干凈,也是您經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