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楊以岳笑起來。
佟響最喜歡他笑的, 以往都低頭不容易瞧見, 今天他站著, 自己坐著,即使低頭也正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雖說鼻子被他欺負了, 可這時候什麼也不管了, 起身來偏頭吻了楊以岳的唇,“沒撒謊, 甜著呢……不但回來陪我, 還帶著宵夜……”
楊以岳的手松開了佟響的鼻子, 滑了下去順勢就成了半捧著他臉頰的樣子,被佟響的油嘴滑舌弄得心情很好,“這麼說,已經知道自己求職失敗的原因,不沮喪了?”
“真是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火眼金睛……”佟響也是喜歡楊以岳這樣捧著自己的臉的,他的手這時候是軟的,不但說的是手掌軟,還有他整個手腕的動作也是軟的,舒服得想永遠靠著他的手,微微偏頭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您想知道麼?”
“你想說麼?”
“不想。”佟響說完輕笑了笑,面上帶著我就唱反調的小孩子勁兒。
“那我就偏要聽一聽了……”楊以岳自然是知道他為何笑著唱反調,便也跟著他唱反調。
“這件事可涉及我的尊嚴榮耀,不能這麼輕易就說了……”佟響瞧見楊以岳愜意模樣,越發放得開了,繼續給他上套子,“咱們交換一個。”
“交換一個什麼?”楊以岳越發的覺得自家的金絲雀兒有意思。
“您問的是我不想說的,我也問一個您不想說的……”佟響大膽說完,笑看著楊以岳伸手往他領帶上去,看著是給他松領帶,解開領扣之后,手指背面若有似無地碰上了楊以岳的肌膚,手指輕移,撫過了鎖骨……
頓時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不想說的一定是和江副隊長有關系,可自己一定想知道。
自己不想說的一定是這傷口的來由,可他很在意。
這兩個事情拿來討價還價還挺公道……
楊以岳想完后再低頭,瞧見自己的襯衣扣子已經解開到底,只剩最后一顆了……手上使力捏了捏佟響的臉,楊以岳往他跟前跨一步,抬腳勾開他的腿,往他身前的凳子上坐下去,十分故意往后擠了擠,兩人同坐在一張凳子上,貼得實在是緊密。
“讓我想想虧不虧……”楊以岳偏頭撇了佟響一眼,這一眼仿佛帶著撓人心肝的須子,直教佟響抬手緊緊抱住了他,把下巴輕輕擱在了他的肩窩里。
“哪兒能虧啊……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摟上楊以岳的腰,佟響感到了十分的滿足,什麼求職被拒都見鬼去吧……小楊總摟在手,要什麼沒有?
“那你先說……”腰上被佟響扣住,楊以岳整個人都松散下來,軟骨頭一般靠進他懷里,這樣親近靠著,原先是想過的,第一回 做出來可比想的愜意多了。像是為了加大砝碼,楊以岳自己的手拉了拉襯衣,鎖骨上的傷痕露了出來。
“好……”佟響自覺自愿上了勾,“我被拒的原因之一是政審不過關,我父親是英烈,他們不收英烈二代。”
“嗯……”楊以岳點點頭,這一點想得通。宏安公司的業務實在罕見,這種業務常常也伴隨著風險,不是根正苗紅的青年能勝任的工種,“然后呢?”
“然后我撞到了江奕的槍口上,他一五一十把情況上報了……”
“人家公司覺得你不是去干正經事的?”楊以岳笑出了聲,江副隊是個人才,尤其在「怎樣給不喜歡的胡作非為告白者以最沉痛的打擊」
這一塊上特別有心得。
“笑就傷人自尊了啊……”佟響委屈,把人抱得更緊了,話語里小小的不甘尤其到位。
“然后呢?”笑肯定是忍不住的,話卻還要問下去。
“還有什麼然后,反正最好這輩子別見了,見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佟響說一句,就用下巴戳戳楊以岳的肩窩,說完了的時候已經讓楊以岳縮起了肩膀。
“嗯。”楊以岳輕描淡寫點點頭。
“小楊總,我預設中說了這話之后不是這樣的反應?”佟響笑開了,跟楊以岳在一起自己果然就是透明的,他是什麼都明白還要裝糊涂的壞人。
“應該是什麼樣的?”楊以岳想聽聽小響老板的設計。
“應該是大為震驚又十分感動……為我對你的忠心和我跟往事舊人說了再見……”佟響描述著預設的場景,看著淡然的小楊總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原本有一點震驚和感動的,但是一想到還要告訴你一件我不想說的事情,就震驚和感動不起來了……”楊以岳的手放在佟響大腿上,一邊說話,一邊摩挲,睡褲料子很薄,能感受到佟響結實的腿部肌肉和有些燙手的體溫。
“我不介意你沒感動,來,該你說了……”佟響動了動橫亙在楊以岳腰上的手,“你慢慢說,我喜歡聽你說話……”
手掌撐著佟響的腿,楊以岳回過頭來,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佟響說:“花不了多少時間,附耳過來。”
“還不好意思大聲說?!”佟響樂。
點點頭,楊以岳對著他勾了勾手。
顛顛地偏頭把耳朵靠近楊以岳,佟響的模樣里居然透露出一絲絲的憨厚。
把他這討喜樣子看進眼里,楊以岳閉上眼睛在他耳邊說:“想讓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