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以岳沒打算搞社交,走到佟響跟前了說:“中午吃了你的糯米飯,現在有點難受。”
“負責到底。”佟響沒有絲毫推辭,拖開身邊的椅子請楊以岳坐下。
那邊蒲新元咬著筷子看著他倆這一唱一和,張開嘴喊了一聲響子哥,立刻被佟響指著廚房說:“洗了碗,滾!”
“我是客人……”蒲班長不樂意了,剛才吃魚的時候佟響搶得比自己這個客人都多。
“你不是客人,你是……”佟響拖長了聲音省出時間好好推敲一下用詞,這個用詞要如實揭示自己和老班長的關系,還能給小楊總一點兒刺激比較好,人都回來了,今兒一定要小楊總吃下自己這塊在他嘴邊都要掛餿了的肉。
“你是睡在我上面的好兄弟,咱倆什麼事兒沒干過啊,洗幾個碗而已,別那麼小氣。趕緊去……”
“求哥哥做事,是不是應該看著哥哥說話?”蒲新元夾一筷子清炒藕片放進碗里來,說完之后大吃了一口,一面嚼著一面看看那斜對面坐著的楊以岳。
楊以岳不說話,看著佟響,完全不把蒲新元的打量看進眼里。
睡在上面的兄弟……自然是戰友,咱倆什麼事兒沒干過啊……同吃、同睡、同訓練、同作戰、同生死,真是好呀,比自己這個金主爸爸親近多了。
“老班長,你想不想這個?”佟響動作及其粗獷的在胸前摟了摟,眉毛一挑問蒲新元。
蒲新元拿喬,“你剛才還說我下流?”
“把碗洗了趕緊走人就是人之常情了……”
佟響對著老班長諄諄善誘,眼看著老班長就要順著自己的話頭走,上前去搭上了他的肩膀,剛剛放上去還沒有說一個字兒,聽見楊以岳說:“人之常情是自己洗碗,把人家放開。
”
聽著楊以岳的話,佟響樂了,果然還是介意的,畢竟花了錢對不對?自家金絲雀兒哪兒能跟著老班長這種野麻雀跑了?笑著抬起手來,還偏頭看著楊以岳說:“這樣放開行不行?”
看著他們倆再沒有勾肩搭背,楊以岳心中十分舒暢。
“走!”一手摘了蒲新元手里的筷子,一手端了蒲新元手里還剩一口米飯的飯碗,佟響推著人往店外去,走一半還不忘撈上老班長新取回來制服。
推出門外之后,佟響煞有介事一抱拳,低聲說:“好兄弟,改日再約。”
“把我趕走了……你中什麼邪了?那誰啊?”蒲新元簡直不敢相信,可他一抬頭的確看見天空中還未散去的最后晚霞了……
“客戶、甲方、金主爸爸!”佟響一個詞一個詞蹦出來,一邊說一邊心中感嘆,老班長這種體制內的太享福了,就沒有吃過找業務的苦……
“這樣啊……”蒲新元對佟響的信任度很高,聽了立刻懂,還從佟響肩頭上看過去,再望了一眼楊以岳,“你早說我麻溜的就收碗了呀。哎。甲方爸爸來了,你找倆姑娘弄點兒酒啊……”
乙方代表佟響不好表示「不找姑娘是因為我準備自己上」這個事實,只好伸手指指前方公交站,問老班長:“有零錢不?”
“我刷手機。”
“慢走!”
“哦……你這多少錢的生意啊……喂!”話沒說完老班長已經被佟響給推下階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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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胃怎麼不舒服法?痛還是脹氣?”一改剛才和老班長說話的著急,回轉來的佟響調子慢了下來,詢問地仔細。
“你還能問診?”
“久病成良醫,我在醫院呆半年多了,就腫瘤這一塊兒,我敢說連很多小地方的醫生病例都沒我見得多。
”得意過了的佟響湊到楊以岳跟前,抬手壓上他的胸口稍下方,“不然是墜脹?”
被佟響碰著的楊以岳條件反射推開他的手,說:“一口氣頂在這兒,不舒服。”
“哦……我有個偏方兒,您要試試不?”
含笑的眼神又透著狡黠的光,佟響這模樣讓楊以岳喜歡,不覺上了他的賊船,問:“有多偏?”
佟響伸出一個手指從左滑向右,瞧著楊以岳的目光順著自己的手指尖走了,飛快傾身,在楊以岳偏過去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跟你說不要卻又回來一樣偏……”
“打攪了你和上面的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被佟響偷親了一口的楊以岳壓住了心內的波瀾,說話冷淡。
“沒關系,我和我上面的兄弟因為離的近,后半輩子是要一起過的,今天被打攪沒什麼,以后日子長著呢……”佟響喜歡楊以岳心里不舒服臉上卻還要淡定平靜的樣子,他越是這樣冷淡調子,佟響就越想見到他熱情時能是什麼樣兒?
“佟響,咱們再立一個規矩。”
笑著點頭,佟響心中打定主意這輪說完找個空先去鎖門。
“不許隨便親我。”楊以岳覺得這樣被偷襲的話,自己心臟受不了。
“不隨便啊……是愛的回饋,今天你也親了我,我好、喜、歡,”伸出臉來,“再來一下……”
一把推開佟響的臉,楊以岳要起身,起了一半被他伸手圈住,“不開玩笑,我那偏方是灌他一大瓶可樂,打兩個嗝,完事兒,要不要試試?”
臉上全是拒絕的楊以岳說:“我把藥名發給你,你去買藥。”
——
把最后一個潔白如玉的瓷盤從水里撈出來放到架子上,佟響看著楊以岳攪拌暖胃沖劑,還看著他端起杯子送到嘴邊,嘗了一小口之后,滿臉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