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貴還是酒精貴啊?”李大志認真瞧了一眼佟響手上的傷,“動得了吧?”
“動得了,沒有骨頭的事兒。”佟響輕輕動了一下,覺得這個傷還好,麻煩的是嘴角的傷,敬愛的小楊總不是說了麼,傷著臉就沒下個月了。
送來冰敷袋的是被佟響替換下場的那位,這時候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比一開始想把佟響先干掉的樣子好多了。遞上冰敷袋,那人開了口,“今天的事情,記你一份情。”
“我也沒干什麼好事兒……”佟響把專門冰敷袋接過手來,往嘴角敷上去,“大哥貴姓?”
“吳廣辰。”那人說完這個在桌子對面坐下來,“對我來說算好事。”
佟響看著他的腿,“養好了就好。”
“看你身手不錯,以后有機會切磋。”吳廣辰不自在地收了收自己的傷腿,聽見房間外面有人進來,忽然低聲對佟響說:“別進來。”
佟響聽了微微一笑,那邊吳廣辰站起身來,對著剛進來的拳場老板叫「耿爺」。
耿爺手上的菩提珠子一收,拍拍吳廣辰的肩膀,“早點回去,多休息。”幾個字讓吳廣辰先走,回過頭來笑看著佟響,雙手抱拳拜了拜,正要說話,被佟響搶了先機。
“耿爺,您這我可就受不起了……我這兒不好意思在先的。”佟響也學他雙手抱拳的模樣,也對著他拜了拜。
佟響的意思是自己先來領了軍令狀,又半道上出來了楊以岳,一來一回的讓耿爺這邊不好運作了。
“那沒什麼……小楊總高興就好了。”耿爺混江湖多少年了,剛才的情景瞄一眼就心中有了譜,有錢人的事情,是什麼樣都不奇怪。
說完回頭對著門外招招手,有人提著大紙袋子進來,紙袋子放到桌面上,里頭全是一疊一疊的粉紅色人民幣。
嘴角揚起笑,佟響在心里為敬愛的小楊總找補了一下:的確是支票簿看著檔次高,還輕便。
“小佟你仗義,我姓耿的也不能拉胯,今晚的勞務費你還收下。”耿爺把紙袋子往佟響面前推。
伸出受傷的手擋住,佟響面上有了一絲絲不好意思的神色,“這就不能收了,鬧別扭鬧到耿爺面前真是不好看的。”
手上紗布剛剪好形狀的李大志就聽不明白了,送上門的錢不要了?這可是拿命換的,最后那場的老小子可兇狠了……
“那我就不敢管了。拳場上的事情,你要聽我的,是你的勞務費就該拿著……”耿爺依舊不松手,錢往佟響面前推。
“拿了我這兒更不好說……您這可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了。脾氣大得很,很不好伺候的。”佟響往回推了一次,笑得更不好意思了,“唐突來了鬧一場,又沒法子給耿爺效力,還請耿爺不怪罪。”
“你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耿爺沒想到,手上卻是不再和佟響推送錢口袋了。
“有什麼好說的,是我唐突。耿爺寬宏大量心里記著我,以后求到耿爺門下,還請賞口飯吃。”說著起身,佟響又是抱拳。
“你這話說反了,你的道比我寬。”耿爺算是聽明白了,這小子倒是會做人。
“耿爺說什麼是什麼……”佟響指指外邊,“我這兒……”
耿爺瞬間明白他指得是什麼,捏著菩提珠子點點頭。
“那就先走了,總之謝過耿爺給臉。”說完拉一把李大志,佟響往房間外走去。
——
左邊大燈不亮,李大志上去踹了一腳,燈光猛然抖擻,趕緊回到車上,安全帶還沒系好就問佟響,“這是白忙活了?”
“沒有啊……”佟響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兩張支票笑著說:“請你宵夜。”
“得了吧,嘴都破了還不要錢,宵夜我請你。”李大志說完了啟動車子,拖拉機發動機一般的響動在夜色里聽著其實也挺好,“不過我覺得也好,至少你沒有簽合同打拳,我老婆能放過我的狗腿了。”
“還是丹丹對我好。”佟響都能想象丹丹怎麼威脅李大志的。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什麼叫丹丹對你好,那也是對我的關懷好不好……”李大志吃醋吃得很明顯。
“對對對,丹丹主要是怕你把我推下泥潭心里難受……”佟響笑著伸手拍拍李大志的肩膀,“都怕成這樣還敢領我來。”
“那不是你讓我來的……兄弟嘛……”李大志抖掉佟響的手,“你還沒跟我說這怎麼個道道呢……”
“你怕是因為耿爺那邊不是善茬,我也怕呀……”佟響收回手靠在椅子背上,看著外邊原本漆黑的夜色逐漸變化,能看見繁華些的地方了,“不收錢,把事情做圓滿,不得罪人。”話說完了,佟響腦子里閃過了幾個名字——胡成方、林建勇、耿立……耿立耿爺,真是不錯。
“也是……”李大志聽明白了,手上加檔,“你別著急,你媽的藥錢咱們兄弟幾個湊得出來。”
“誰要你們湊了……”佟響抬腳踢踢駕駛座椅,“掙錢的門路廣著呢,小半年的藥費不用擔心了!”
“呵……那宵夜你請。”
“加檔加檔,高架橋下那家夜蹄花,管飽……”
“好嘞……”李大志也好這口,速度加上來笑著說:“響子,蹄花老板娘都換寶馬七系了,待會兒我幫你問問她招不招上門兒男人哈哈哈……”
“不用,我上了更豪華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