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項北按了按口罩,低頭加快腳步往里走。
包廂訂在了最靠里面的位置,助理李元提前訂好的,店員很快引他們進去,沒引起多少注意。
畢竟大家日常出來吃飯,也不會聯想到偶然碰到明星這種可能,頂多覺得大夏天捂這麼嚴實有點奇怪。
包廂門一關,成員們都放松下來,摘下口罩和帽子,掃碼點餐。
李元把他們送過來之后,就貼心地先走了,等他們吃完再打電話接。
房間不是很大,兩邊是棕皮小沙發,一邊擠一擠能坐三個人。
裝潢設計的很精巧,像是在一間火車包廂里,門是推拉門,墻壁上畫著窗戶,窗外是一片鄉間小房子,還有湖泊和花田。
木地板故意做舊了,踩上去倒是不會吱扭吱扭響。吊頂燈也仿制的上世紀舊火車上的裝潢,有復古感,又不乏情調。
“車廂”一側有安置小書架,上面倒真的整整齊齊放了兩排書,多數是一些藝術類的畫冊,就是烤肉店哪怕空氣再怎麼過濾抽油,也難免多少留下一些烤肉味——藝術畫冊上染著經久不散的烤肉香氣,說不出的矛盾又好笑。
林項北往里坐在角落,邊南一本來想跟過去挨著坐,被周嶼白按住了肩膀。
周嶼白:“小邊,你不是說要給煦錫倒可樂啤酒嗎?”
汲煦錫喜歡把可樂和啤酒混在一起喝,而邊南一剛剛因為汲煦錫撞到頭了偷笑被抓包,還在道歉安撫中,的確在車上說了要給汲煦錫倒可樂。
“啊對。”邊南一一拍腦袋,感謝地朝周嶼白咧開嘴笑,飛奔到汲煦錫旁邊搶占了座位,“哥哥哥我給你倒可樂!”
汲煦錫頭大:“……不用,我沒生氣。
”
邊南一掃碼拉著汲煦錫一起看:“我知道嘿嘿,哥你想吃什麼?”
頭腦簡單的小邊完全沒有多想,其實倒可樂跟坐在哪里,沒什麼關系。
周嶼白把外套掛到旁邊的衣架下,朝林項北伸手示意:“帽子。”
剛剛林項北戴帽子進來的,本來隨手摘下來放到了桌角,但想想一會兒的確可能會濺上油漬。
他遞給周嶼白,看周嶼白順手接過,將他的帽子疊放到了自己的上面。
立桿式衣架,放所有人的的確不夠。但是周嶼白隨手將林項北的帽子跟自己的放在一起,還是讓林項北不自覺微微抿起嘴角。
周嶼白在林項北身邊坐了下來。
去洗手間的萬柏和權哲回來,各自在剩下的位置落座,討論點什麼肉。
真到了烤肉店里,反正也肉也跑不了,周嶼白倒不急。
他自己帶了一包消毒濕巾,把桌面又仔細擦了一遍。
擦到林項北跟前時,林項北配合地將餐具端起來,等周嶼白慢慢擦完,也不催促。
周嶼白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個舉動而心情很好。
習慣被隊長潔癖習慣“迫害”的權哲本來也想有樣學樣,結果周嶼白就在自己活動的范圍內截止了。
給糖定律。每天給一顆糖,不管你想不想要,對方突然不給了的時候,不說高不高興,肯定是會不習慣的。
權哲雖然深覺自己被pua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擦這邊了?”
周嶼白平靜看他一眼,奇怪道:“你想擦?我還有消毒濕巾。”
權哲一噎:“……那倒不用了。”
隊長突然做人了,不勉強他同樣擦桌子了,權哲竟然還覺得有點不上不下,莫名空落落的。
權哲反思,他這些年真的是習慣了被壓迫,都忘了“自由”是什麼滋味了。
仔細想想,這有什麼不好!
權哲高興地想,隊長終于打算把他們從潔癖的深淵中解放出來了,這是好事。
對面邊南一正在跟汲煦錫湊在一起,討論要幾盤五花肉,幾盤牛里脊。
邊南一舉著手機跟汲煦錫一起看,順口一問:“萬柏哥,你想吃什麼?”
萬柏興趣缺缺地將菜單劃到最下方,看完最底部的甜品類眼睛一亮:“巧克力蛋糕。”
邊南一:“……點!隨便點!反正是刷師哥的卡。”
也對,問柏哥的話,好像除了巧克力也得不到什麼別的答案(。
周嶼白掃完二維碼,在林項北準備掃的時候,將手機往林項北的方向側過去,偏頭道:“一起看就好。”
林項北想也對,沒必要再自己掃。于是低頭湊近了些,放松地靠在沙發靠背上。
兩個人靠得很近,但反而不像對面的邊南一和汲煦錫腦袋都時不時撞上,隔著一點距離,胳膊隔著一層布料,林項北低頭去看,周嶼白呼吸間的空氣揉進了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水味。
周嶼白翻頁之前,會問林項北有什麼想選的。
林項北其實對烤肉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于是只搖搖頭笑笑:“你想點什麼就點,我沒什麼很想吃的。”
周嶼白看他一眼:“你喜歡吃什麼?”
林項北似乎被問住了。他認真想了一會兒,有點失笑地怔忪了一下,才“唔”了一聲,“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周嶼白沒有想過會得到這個答案,又覺得好像不意外。
他前不久就意識到了,林項北物欲不高,不缺錢卻對購買外物不感興趣,除了打游戲、看書、寫代碼,也沒見他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