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是林項北伸出手去接彩帶,而周嶼白則是在甩頭發上沾到的彩帶。
兩人低聲耳語,麥克被拉開一段距離,演播廳很熱鬧,臺下的粉絲聽不到兩人的対話,只能看到兩個人離得很近在耳語。
林項北看周嶼白微微皺眉扒拉著頭發,發膠固定的造型不好破壞,因此好幾下都弄不下來。
“別動。”
周嶼白頓住,林項北簡單示意他:“低頭。”
隊長的“威壓”猶在,團內沒有人會自然地用這種語氣跟周嶼白交流,除了林項北。但是有時候,周嶼白會覺得這種直來直往的語氣,好像也會給人距離拉近的錯覺。
于是周嶼白依言低頭,看著林項北靠近他,幫他把發頂上的彩帶摘掉。
熟悉的淡淡香水味傳來,縈繞在鼻尖,已經逐漸成了習慣。
他的目光落在林項北頸間的項鏈上,除了服裝師給林項北搭配的項鏈,還有自己前幾日送給他的那一條。
他無意間有聽到林項北問服裝師,多戴一條是否影響,服裝師看完后表示倒也沒事,調侃地問了一句這條項鏈是不是対林項北挺重要。
林項北笑了笑,周嶼白本來以為他不會回答,但是林項北點點頭嗯了一聲。
好像很隨意,好像很鄭重。
自從6月6日到現在,林項北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
周嶼白很難不去想,會不會他也対自己,有什麼不同。
只是舞臺上日天日地的周嶼白,發現原來人一旦誕生“在意”這種情緒,隨之而來的就是自我懷疑,和患得患失。
是這樣嗎,不是這樣嗎。
當你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看著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發現他最常看著人的是誰。
花最多時間看著的人,就是他偏愛的那個人。
哪怕什麼也不說,也愿意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周嶼白腦回路有點遲鈍,意識不到粉絲在舞臺上常常發現在対視的人,就是他們兩個。
如果対方沒有同時在看向他,対視又怎麼會發生。
“好了。”
林項北收回手,周嶼白注意到他手里還拿著一小片彩帶,沒有扔掉,而是神色自然地放到了口袋里。
周嶼白:“留這個做什麼。”
林項北并不避諱的簡單回答:“紀念。”
周嶼白點點頭,沒有想起來去問,紀念的話,為什麼要摘自己頭上的彩帶紀念。
兩個人的小小互動只有少數幾個粉絲看到了。
周嶼白是那種無論是第一次照面、還是相識許久,都會因過于凌厲英氣的五官生出距離感的類型。淡褐色的眼睛像高山上起了霧的松杉,濃顏總會有種銳利到鋒利的美感,英俊也顯得咄咄逼人。
只敢遠觀,到了近前唯粉也總是屏住呼吸,跟周嶼白說話總也沒法做到像朋友一樣自然,哪怕她們都知道周嶼白其實是挺好相處的人。
他的長相和氣質天然會讓人產生距離感,不容易親近。
所以他沉默地看著林項北,干脆向著林項北毫無防備低頭的樣子,特別戳人。
就好像一頭警惕性極強的頭狼,收起鋒利的爪牙,讓你摸一摸,他柔軟又堅硬的皮毛。
光明正大的告訴你,你対他來說,跟別人不同。
而接近頭狼,同樣需要信任與必不可缺的勇敢。
懦弱的人永遠無法接近頭狼,也不會得到対方的認可。
林項北在舞臺上光明正大的走神。他想起剛剛周嶼白雖遲疑但依然聽話地低頭,垂下眼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一下指尖。
他不動聲色地掩藏了眼底的困惑,靜靜出神。
為什麼他剛剛,居然有點想將指尖順著他的頭發,將摻了發膠有些發硬的藍發撫平。
如果他露出驚訝的神色,卻不反対,林項北好像心情會有點愉快。
在此之前,林項北從未有過這種,想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看看対方有什麼反應的想法。
而這個人好像換成別人,就索然無味。
其他人有什麼反應,対林項北來說,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林項北很少有感到困惑,卻無法立刻解決的事。
滿場亂竄的老幺跑了一圈才回來,blue-d要開始安可舞臺了,所有人都開始退場,將完整的舞臺留給他們。林項北為了驗證是否有區別,在老幺念念叨叨的時候,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小邊毫無反應,已經習慣了隊友們總是時不時摸他狗頭,依然在興奮地碎碎念一會兒去吃飯的事。
林項北無動于衷地收回手,皺眉陷入思考。
不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
擅長精密計算或編寫代碼的理工科傳說,在感情這件事上,履歷是一片空白。
他完全沒有把這種想法,歸結于感情方面。
如果說權哲和邊南一在性格方面是幼稚小學雞,那麼林項北和周嶼白在感情這方面,完全屬于天生缺根筋。
周嶼白好像注意到林項北反常的一直盯著他看,回頭簡短發問:“怎麼了?”
林項北沒總結出個所以然,搖搖頭道:“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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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制完畢的NebulaX,順便接受了同電視臺的一檔采訪,時間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