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應該就好了。
在林項北出來之前,周嶼白已經吹干頭發,靠在床頭看手機。
屏保已經換成了斑點,暫時還沒有習慣。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耳中不可避免的聽到隱約可聞的水聲,斑點從未如此令人煩躁過,總是不能集中精力。
于是周嶼白點開了消方塊,打算玩一局。
在直播過后,林項北就給他和邊南一安裝了他玩的消方塊版本。他在此前跟邊南一說還沒有試過,其實是騙他的。
在安裝后的第一天,周嶼白就有試著玩過,但是方塊掉落的速度非常快,只堅持了十秒鐘左右,就輸了。
周嶼白覺得丟人,所以一直不承認玩過。
今天在機場看林項北玩過一局之后,周嶼白更加不想承認了——在練習到跟林項北差不多水準前,他都不會說。
消方塊的確轉移了周嶼白的注意力。
直到林項北穿著睡衣走出來之前,周嶼白已經堅持到了半分鐘。
他學什麼都很快,反應能力也不差,只是一時間適應不來方塊掉落的速度。
林項北肩頭洇出一小片發梢滴下來的水漬,吹頭發用了點時間,他跟周嶼白都是不習慣用護膚品的類型,洗漱完時間也不過剛剛九點多一點。
他回頭詢問:“關燈嗎?”
有的人睡覺是習慣留一盞燈的,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
周嶼白停頓的時間有點長,直到林項北眼底露出疑惑之色,他才簡單道:“關吧。”
在林項北要按下最后一個開關的時候,周嶼白突然道:“等等。”
他先是戴上耳塞,然后又將眼罩拉下來,隨后掀起一條縫隙點頭:“可以了。
”
周嶼白睡眠質量很差,在陌生環境下尤其明顯,這一點團內的成員們都知道,戴耳塞和眼罩還是林項北提議的,自然也無需解釋。
看到林項北點頭后,房間內在下一秒一片漆黑。
窗簾的遮光性很好,一絲一毫的光線都沒有透進來。
周嶼白拉下眼罩躺下來,能感受到身邊的位置塌陷了一部分。
酒店的被子,周嶼白自然也是不用的。
所以除了枕頭是單人的,只有一個,被子也一樣。
他給林項北提前留了位置。
戴著耳塞和眼罩,就好像在水下一般,整個世界都如真空一般寂靜。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但他很清楚,林項北就睡在他旁邊不遠處。
距離離得近,他甚至感覺耳際有尚未完全干透的黑發掃過。
周嶼白在黑暗中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他好像,真的,很難睡著。
習慣了失眠的周嶼白壓制著心煩意亂的情緒,開始在心里數羊。
一只羊。
兩只羊。
三只羊。
……
一千只羊。
就在周嶼白終于醞釀出一絲睡意時,他感覺到身邊的位置突然翻了翻身,隨后能感覺到旁邊一空。
周嶼白的睡意再次消散得干凈。
他無聲將耳罩摘下來了一側,掀起眼罩看了一眼。
習慣了黑暗之后,倒也能看清一點。
房間干燥,林項北渴了,想喝點水。
他不喜歡喝冰的,尤其是半夜。
本想把冰箱里的水拿出來一瓶,但是別的事情一打岔就忘記了。
周嶼白睡不著也習慣性平躺著紋絲不動,因此林項北以為他睡著了。為了不打擾周嶼白睡覺,林項北沒有開燈。
他記得吧臺上有常溫的果汁,是易拉罐裝。
林項北記憶力很好,一掃而過的位置也能有印象,印有水果圖案的罐裝飲料應該是排在第三個。
他動作很輕,將易拉罐的拉環聲控制到了最小。
甜的。有點白桃烏龍茶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林項北茫然地按了按太陽穴,覺得有點暈。
***
凌晨四點五十,《名牌追逐戰》的攝像師已然扛著攝像機,站定在了1301門前。
Pd并未出鏡,只伸出手在鏡頭畫面中,用房卡悄然開了門。
帶著笑意的畫外音傳來,壓低聲音道:“我們的視帝文嘉許,名牌最強者,好久不見啦。”
“第三季回歸的第一期,當然還是從給大家帶來許多歡樂回憶的起床突襲開始——”
房門被推開,攝像師躡手躡腳地往里走,屏住呼吸將鏡頭對準了大床的位置。
夜視視角能看清正安然入睡的輪廓。
Pd非常壞心地湊到床頭前,猛虎咆哮了一聲:“早啊——!!”
一貫在鏡頭前有禮有節、不動聲色的文嘉許,猛地一個哆嗦,條件反射翻身坐起。
結果攝像師大哥還沒來得及笑,只聽一聲巨大的硬物相擊帶來的“砰”聲,倒霉的pd一聲慘叫,捂著腦門往后連退了好幾步。
文嘉許同樣捂著腦袋,抽著氣悶哼了一聲。
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員趕緊開了燈,就看到視帝文嘉許、和鏡頭畫面外的pd,腦門上都多了一塊紅色的印記,馬上就要腫了。
文嘉許:“……”
Pd:“……”
兩人互相凝視了一會兒,彼此都有點無語凝噎。
素顏狀態下的文嘉許依然帥的非常亮眼,畢竟是長虹十年的演員了,哪怕是剛睡醒的時候,依然是很能扛得住鏡頭的。
文嘉許維持了良好的素質,只是有點黑線的看著導演,無言道:“這麼久不見,pd你怎麼還能犯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