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項北有點想笑，但忍住了。他配合道：“……都行。”

　　周嶼白神色不變，禮貌地做著無情的鼓掌機器，想了想繼續道：“你的微信名稱是卡米切爾數之一。”

　　林項北多看了他一眼：“嗯。”

　　周嶼白：“我的幸運數字是七。剛好是1729的最小因子。”

　　林項北：“你還信幸運數字。”

　　他發現周嶼白有很多奇怪的癖好和習慣，認真回問：“你該不會還相信塔羅牌與星座吧？”

　　周嶼白：“你也信？”

　　林項北：“……不。我相信科學。”

　　周嶼白：“哦。”

　　林項北像是忽然想起了一點什麼，隨口問了一句：“你給我設了什麼備注？”

　　周嶼白半天沒說話。

　　一旁不小心聽到兩人對話的萬柏緩緩側目，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對家領獎的時候，誕生如此離譜的對話。

　　空氣一時間詭異的安靜，周嶼白在沉默許久后若無其事般看向屏幕。他靠回了椅背坐正，目視前方：“任務完成了。”

　　林項北無言地看著生硬轉移話題的周嶼白，默默思考。

　　他到底給自己設置了什麼備注？

　　***

　　團體獎項一過，NebulaX的鏡頭就少了許多。

　　大賞順利結束，林項北的粉絲在數小時內漲到了一百二十萬。

　　NebulaX的粉絲并沒有太過失落，畢竟文化藝術大賞的團體獎項，的確稱不上有多少含金量，還是要看年底。

　　不合熱搜掛了大約四個小時，直到晚上十一點才開始往下降。

　　桃金娘刷到了公司的聲明，這次反應速度倒是難得還算快，就是這個業務水平看得她直皺眉——

　　簡單概括下來，重點想表達的意思可以縮減為兩個字：“不熟。”

　　桃金娘簡直兩眼一黑。

　　這次澄清并非隊內不合的重點并不在路人，畢竟路人看過就算了，印象也容易被一次性反轉過來。

　　粉絲才是最重要的澄清對象。而僅憑一個“不熟”，是無法阻止粉絲繼續發散的。

　　因為她們對空降的陌生成員本就不友好。再加上權哲和邊南一對林項北表現出來的親近，雖說對兩家唯粉接納新成員有正向作用，卻反而加深了周嶼白唯粉的懷疑。

　　師南在大賞直播轉內場間隙去找周嶼白的畫面，到底還是被某一家娛記拍到了，并且發了通稿。

　　于是官博的評論區前排都是粉絲的截圖，像是找到了鐵證，表示不會輕易相信公司的話。

　　前后反差太過明顯，粉絲反而不信。

　　從某種方面來講，粉絲倒也沒有理解錯。

　　只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誤會。

　　本就不存在的問題，要怎麼澄清？

　　公司的反應迅速，也成為了粉絲攻擊林項北的證據：以往團體掛那麼多黑詞條你不澄清解決，黑粉大號一直活躍公司一個都不炸，新成員跟周嶼白不合你倒是當晚就出澄清，皇族果然不一般。

　　桃金娘：星源企劃真是治好了我十年低血壓。

　　她決定眼不見為凈，看點高興的。

　　首先是文藝大賞的熱搜里有不少夸林項北神顏的路人，再者是，她刷到了林項北的第一張站子精修圖。

　　新成員剛加入，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

　　這種時候，就看誰敢先出林項北相關的圖，不怕被極端的粉絲沖。

　　桃金娘關注的數十家站子中，只有一家頭鐵，發布了林項北的單人照。

　　她再三確認了一下微博id，有些恍惚。

　　居然是[星河浪漫]。

　　“星河浪漫”是NebulaX粉圈內很有名的站姐，出圖數量極少，但是質量非常高。

　　高冷，只發圖不露面，從不與散粉互動，但出圖質量太高，依然屬于NX粉圈關注量最高的站子之一。

　　發布時間不過幾分鐘，站子的粉絲基數大，尚且看不出有沒有掉粉。

　　桃金娘切了小號，率先點贊轉發一條龍，隨后鄭重地點開這張珍貴的照片。

　　畫面上，林項北恰好望著鏡頭的方向。

　　就好像穿過無法跨越的時間和距離，與她安靜相望。

　　她曾經在近距離親眼見過這雙眼睛。

　　桃金娘下意識橫過手心，慢慢地，遮擋住林項北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是他。

　　每個人都有一雙獨一無二的眼睛。

　　只是有些看過即忘，有些再熟悉，也不過止于熟悉而已。

　　林項北不一樣。

　　好像你穿過轟隆夏季的一場大雨，穿過幽深不見盡頭的漆黑隧道，在久別重逢的第一縷陽光中，看見希望，曙光，永夜過后的晨曦。

　　是沙漠里的綠意，灰燼中的星火，大雪下的生機。

第20章 

　　應當是還不太習慣熬夜, 林項北回去的路上半睡半醒。

　　他睡著的時候很安靜，只在過減速帶難免顛簸稍微晃動時，會睜開眼輕眨兩下。

　　周嶼白沒有回頭, 他視線習慣性地落在窗外的方向，實際上卻撐著太陽穴默不作聲地看著車窗上的倒影。

　　清醒時的林項北冷靜，克制，不聲不響，睡著時濃密眼睫投下來的陰影，倒染上一點夜色般柔和的朦朧感。

隨著車身轉彎猛地睜開眼時, 能看到少見的茫然。

　　于是周嶼白維持著安靜，在精力旺盛的邊南一探身想跟林項北說話時，按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