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這麼活著。
至少……不能這樣。
大概要累死。
如果未來某個隊友要求自己同樣維持這樣的整潔度,他絕對不可能做到。——林項北淡然而堅定的想。
關著門的房間林項北都沒有進,他不知道哪一個是自己要住的空房間,還是等有人醒了再放行李就好。
回到客廳,林項北從單肩包里拿出僅剩的一個紅豆面包,干脆地咬開包裝,叼著面包從行李箱里翻出一本書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項北隱約聽到二樓傳來模糊不清的歌聲。
莫名有些熟悉。
他將書放到一邊,順著聲音上了樓梯。
剛才林項北沒有上到二樓,因此也不知道二樓有練習室。
門沒有關好。林項北透過半關的門,看到穿著寬松休閑T的周嶼白抱著原木色的吉他,未干透仍有些濕漉漉的黑發垂落在額前,正低頭撥動著琴弦。
清透的吉他聲伴著低沉溫柔的哼聲。
“我曾無數次想過”
“人似乎總在得到的同時失去什麼”
林項北腳步一頓,靠在門外安靜的聽。
是NebulaX第一張專輯里的《再次走向你》。
那天在耳機里聽到后印象深刻的歌聲,就是周嶼白。
林項北一時出神,沒注意到邊南一揉著眼睛走過來,打著呵欠嘟囔了一句:“哥,怎麼不進去呀?”
歌聲驟停。
第4章
周嶼白撥弦的手停了一瞬,頭也不抬的道:“要聽就進來聽,這也是以后屬于你的歌。”
靠在門外的林項北動了動,沒說話。
感覺清醒一點了的邊南一拍了拍臉,推開練習室的門搭著林項北的肩膀邁了進去,“你們怎麼都起的這麼早啊,好不容易能有幾天睡懶覺的時間,多珍貴啊,咋不知道珍惜。
”
他半夢半醒的念念叨叨:“等重新開始連軸轉你們就知道后悔了……”
林項北環顧著這間練習室,內部布置了專門的隔音墻,將門關好的話聲音傳不出去,無論什麼時候練習都不會影響周圍的住戶。
各類樂器都很齊全,即使NebulaX不是樂隊類型的團體,作為愛豆多少也都會一些樂器。
電子琴,架子鼓,吉他,貝斯,薩克斯,小提琴大提琴,還有音箱和專門的立麥。角落里有休息用的單雙人沙發還有高腳椅。
周嶼白將兩條胳膊撐在吉他上,一條長腿踩在地面,抬起頭:“有什麼會的樂器,可以展示一下。”
“見面會有時候我們會以樂隊的形式唱live,也會有個人舞臺,嶼白哥吉他和貝斯都彈得很好,高中的時候鋼琴有開過演奏會。”邊南一往沙發里一癱,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眼皮打架,“我只會一點小提琴,練習生時期要掌握一門樂器,斷斷續續學了一兩年,提前給譜子能勉強撐撐場子。”
滔滔不絕的邊南一迷糊的腦子忽然一清,這才想起林項北只做了一個月的練習生,在此之前是普通學生的話,多半不一定有涉獵,尷尬地撓了撓頭,趕緊想補救——
“哥你要是沒有會的樂器也沒什麼大不……”
清脆的鼓聲響起,邊南一眼睛微微睜大,頓時將后半句咽了回去。
對哦。
師南只說林項北作為練習生練習了一個月,沒說他是純花瓶啊。仔細想想,公司怎麼可能安心讓完全沒有舞臺感的人直接加入N團,總不至于被顏沖昏了頭。
這幾年大火的選秀節目里,也有零基礎的圈外人參選,最終高位出道的。
如果每天的訓練時間能跟得上,或許能有驚人的進步也說不定。
有林項北這樣的顏,粉絲大概也不會介意搞一波養成系。
林項北坐在架子鼓后調試了一下高度,細長的木質鼓槌在五指間眨眼轉了一個來回。
原木色的鼓棒快得如同虛影,在骨感修長的白皙指尖旋轉,從每根手指間靈活繞過,最后穩穩落在手心。
隊里的權哲也會一點架子鼓,但林項北起初先熟悉鼓隨意敲得那幾下,就能看出比權哲要厲害的多。
自昨天見面起就沒怎麼說過話的林項北看上去很安靜,有節奏感的架子鼓聲傳來,卻也絲毫不違和,反而多了一絲隨性肆意的自由感。
他狀態很放松,試了試手感后,看著沒有吭聲的周嶼白語氣平和的淡聲道:“要不要試試合奏?爵士,SatinDoll。”
一直目不轉睛看著林項北的周嶼白一頓。
邊南一本以為周嶼白肯定會拒絕,沒想到周嶼白將吉他放到一邊,站到了電子琴后,干脆的彈了一個前奏。
清脆的琴音節奏感極強,而他在按下第一個琴鍵后,鼓聲很快幾乎在同一時間跟上節奏。從未磨合過的鍵盤和架子鼓,仿佛排演過數百次般,出奇的默契。
在架子鼓瞬間合上節拍時,周嶼白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之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爵士本就是自由奔放的,輕快的鋼琴音色和低音大鼓、節奏镲合在一起,仿佛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奔跑,草木清香在熱烈的陽光炙烤下蒸騰。
邊南一起初驚訝地無意識張開嘴巴,后來卻不由得跟著晃動起身子,流露出愉快的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