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坐得高,怕的、敬重的自然就多,太子黨的人基本上都以張承逸馬首是瞻。
張承逸坐下之后,除了溫景瑞就沒有人再敢靠近,都往旁邊靠了靠。
張承逸早就見怪不怪,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溫景瑞,直截了當地說道:“人呢?”
溫景瑞使了一個眼色,剛剛站在旁邊的幾個人走了過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張承逸面前。
“都是干凈的。”溫景瑞笑著說道,心卻竊喜著張承逸不好女色,不然他可舍不得把手里的幾個寶貝送給張承逸。
張承逸的手腕垂搭在自己的腿上,緩慢地搖晃著酒杯里的酒,視線很隨意地從那幾張臉上掠過,無疑都是干凈好看的,溫景瑞很會挑人,也確實是自己喜歡的那一款。最后張承逸把目光放在其中一個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在光線并不明亮的包廂內,這個人的眼睛格外清澈,有著涉世未深的干凈,雖然瞳色有點淡但還是很亮的,皮膚白的沒有瑕疵。
張承逸站起身,把酒杯放在了桌上,走到那個人面前。
那個人很明顯的緊張了起來,身體都是緊繃的,那雙漂亮的眼睛被垂下的眼皮給遮住了。張承逸皺了皺眉,用手指輕佻地勾起他的臉,那人呼吸瞬間就亂了,臉肉眼可見的紅成了一片。
“你叫什麼?”張承逸問道。
那人磕磕絆絆地說道:“宓,羽。”
張承逸:“你的眼睛很漂亮,大學里是學什麼的。”
“大,大提琴。”
張承逸挑著他下巴的手一僵,目光流轉,變了幾分味道,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連同剛剛的視線也收了回來,他不在言說一句話,轉身來到另一個人面前,什麼都不詢問,把他揉到了自己的懷里。
站在一邊的人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突然變了神色,又突然松開了自己,然后頭也不回地來到了另外一邊,他有些不理解地看向張承逸,眼里有藏不起來的哀求神色,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眼前這個人不選擇自己,他的下場就會和那群沒有選中的人一樣,被送給那些更加下作的人享用。
溫景瑞:“承逸喜歡這個?”
張承逸很輕地笑了一聲:“這個不錯。”
“剛剛那個也不錯,是長得最好看的。”
張承逸:“是挺好看的,只不過,我不喜歡拉大提琴的。”
溫景瑞一聽,擺了擺手不相信地說道:“你藏的金絲雀,不就是拉大提琴的嗎。”他剛說完就看到張承逸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張承逸很少在這群在太子黨的面前黑下臉,所以溫景瑞一看張承逸逐漸垮下去的臉,就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張承逸的突然變臉讓周圍的氣氛凝重了不少,溫景瑞本來是想趁著這次機會給其他太子黨瞧瞧,自己可是請得動張承逸的,可他沒想到張承逸會突然不給他面子,他自然是不爽快的,但是眼前的人是張承逸,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于是他笑了笑,迅速岔開了護體:“承逸喜歡,就這個吧。”
張承逸沒有再回話,松開了揉著的手,朝著門外走去,那個被選中的人馬上跟了上去,張承逸快要出去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說道:“剩下幾個,就隨他們吧,損失我會承擔。”
溫景瑞一聽就知道張承逸在給自己臺階下接話道:“我和你是什麼關系,你說隨他們,便隨他們吧。
”
溫景瑞畢竟和其他太子黨不一樣,不光和張承逸從小就認識,更是很有名望的軍事世家,張承逸自己也知道剛剛的行為不妥,他點了點頭,算是表示了感謝。
走出公館,張承逸才和跟在身后的人說話,也沒去看他,背對著他說道:“去酒店吧。”
第29章
張承逸把車一路開到了酒店,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后座上的人一動不動地等著張承逸下一步指示,連大氣都不敢出,乖得不像話。
“你下車吧。”緊接著就是啪嗒一聲,是車開鎖的聲音,張承逸沒有轉身,“你去前臺報我的名字,他們就會給你房卡。”男孩剛想張嘴說些什麼,就看見駕駛位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緊接著就有東西拋了過來,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他的腿上,是一張卡。
“卡里沒多少錢,找個正經工作。”說完這句話后,張承逸就沒再開口了,一直在等那個人下車,可過了好久,后座沒有一點動靜。
張承逸本來就不是好心的人,今天純屬是因為“大提琴”三個字讓他沒了要人的興趣,后座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張承逸本就不是很足的耐心,即將告罄。
“還不下車嗎?”
話音剛落,后頭就傳來了哭泣聲,壓抑著,像是怕驚擾到前頭的人,聲音沉在鼻腔里。
張承逸皺了皺眉,終于把身子轉了過去,舍得把目光落在那個被他隨意選中的男孩身上。
男孩察覺到了視線,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努力用自己哽咽地語氣,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先,生……先生……我不要錢……。”
張承逸的臉隱在沒有開燈的車內,只有路燈投射下來的光落在擋風玻璃上,折射出一條怪異扭曲的光線,散在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