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分鐘,救了我。”南清苦澀地說著,啞聲道,“是啊,我早就病入膏肓,所以無藥可救。”
第11章
“無可救藥”四個字結束后,兩個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誰也沒再開口,直到店內的門再次被打開,風鈴晃出了幾下聲音,莫深才有動靜,他側了一下身子,拿上來一樣東西放在桌上,一看外形,南清就知道是什麼了。
“特地給你定制的。”說完往南清方向推了推,別扭地轉向了別處。
南清出來得急并沒有準備什麼禮物,他看著眼前包裝精致的外殼,就知道里面東西一定不會便宜:“我出來得著急。沒給你準備禮物。”
莫深:“我又不是要你禮物才送你的。”
“貴嗎?”
“還行。”
南清并沒有去拿。
莫深見南清沒動靜,又伸手推了一下;“拿著,別磨磨嘰嘰,我又用不到,你不要我就扔了。”
一聽到要扔,南清立馬伸手扯到了自己身邊,莫深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謝謝你,莫深。”
莫深:“想要謝謝我,就趕快離開張承逸。”
南清不說話了,兩只眼睛呆呆地盯著一處。莫深看到他這樣就沒再說什麼,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這種人不撞個頭破血流是不會回頭的。等會兒去學校逛逛?”
南清有些虛晃的眼神聚焦到了一起,點了點頭。
喝完之后,兩個人一同去了學校,隨便逛了逛,幾年過去了,里面好像也沒怎麼變,兩人心照不宣地往排練室走去。好在是上課時間,排練室并沒有人,兩個人推了一下門,可能運氣好,門居然沒鎖,里面有不少樂器,莫深靠在門上吹了一下口哨:“要不要去摸一下?”
南清愣了一下,看了看不遠處的大提琴,手不由自主地摳了一下褲子的,并沒有上前。
“我陪你。”說完徑直走到了一架鋼琴邊,抬手一翻,打開了琴蓋,隨意彈了幾個鍵,然后轉身對著南清說道,“過來,南清。”
南清輕輕地動了一下腳。
莫深已經坐下了。
莫深的背挺得很直,他一直和別人不一樣,人家彈鋼琴的要麼就是溫文儒雅,要麼就是清冷高傲,再不濟形象方面一定會是一絲不茍的那種,至少在自己摯愛的鋼琴面前一定會是西裝革履的,可偏偏莫深卻不想這樣,他紋著紋身,頭發染著肆意的顏色,和黑白的鋼琴格格不入,張揚的像是要把鋼琴和他同化了一樣。
南清很喜歡這樣的莫深,放蕩不羈,瀟灑不已,不會被任何東西所牽絆。
“南清,快點。等會兒就來人了。”莫深說道。
南清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最終還是大步走到了大提琴旁,他緩緩坐下,抬手調了一下音。
“老樣子?”莫深問道。
南清:“嗯,老樣子。”
當鋼琴第一個低音鍵被按下,南清也拉出了第一個音符。
很久沒有摸琴了,南清可以很明顯地感到自己的生疏和不自在。連同握著琴弓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他想到了被自己藏在琴盒里的姑娘,那是他努力攢錢才買下的,它非常漂亮,無論是重量,弧度甚至是音孔都是好看得不得了,可自己卻把它藏了起來,藏了那麼久……
南清拉錯了一個音。
莫深自然是聽出來了,他笑了笑:“不要緊張,就當做是在大學,我們剛吃完飯,來這里練練曲子。不過今天沒有太陽。”
是啊,昨天下了雨,今天的太陽就被藏起來了,就像是他的琴。
南清深吸了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手就沒有再抖了。
兩個人合作得很默契,結束在最后一個和弦上。
緊接著眼前忽然一亮,兩個人只開了一盞燈,所以被閃爍的光線閃了一下眼睛。
“不好意思,剛剛那個場景太好看了,我就拍了一下,如果介意我可以刪掉。”門口站著一個長頭發的妹子,背上背著一把琴,有些窘迫地捏著手機。
還沒等南清張口,莫深就已經說話了:“沒事。”然后站了起來走到南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然后吃了個中飯,莫深家里有事,兩人就散了。
南清一個人坐車回了家,家里依舊是空蕩蕩的,他徑直上了樓,把莫深送他禮物拆了開來,那是一把極其好的琴弓,南清格外小心地摸了摸,然后放進了琴盒里,他看著眼前琴,眼睛有些發燙,最后他還是狠心地閉上眼睛,合上了琴盒。
到了下半夜,南清實在睡不著,腦海里一直都是排練室的情景,他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他琴盒邊,再次打了開來,只是這一次他把它的夢從盒子里捧了出來,張承逸不在,房子里又只有他一個人,其實拉一下也沒有什麼關系,對吧,只要不被張承逸發現就好了。
他手里拿著琴弓,還在猶豫,他曾經拉過琴,在張承逸生日宴會里,以朋友的身份,可是宴會結束,張承逸大發雷霆,沒過多久他們圈子里就傳出了張承逸養了一只漂亮的金絲雀的傳聞,然后好長時間張承逸一直沒有出現,他不知道張承逸為什麼最后沒有趕他走,只是單純的不讓他再碰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