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辭又給自己放了個大假,陪江焱繞著地球飛了大半圈,帶著自己的徠卡相機拍了數不清的照片。后來還挑出幾張作品拿去參賽,拿了一個小小的國際攝影獎項。
這可以說是沒有藝術天賦的商人陸老板在藝術領域取得的最高成就了。
海外巡演最后一站在日本東京,演出結束第二天,發生一個小小的插曲。
那天大家打算在回國前盡情游玩一番,朱雅和安楊去逛上野動物園,江焱和于期想去逛秋葉原,陸辰辭對游戲和二次元實在提不起興趣,自己去六本木逛美術館。
五個人兵分三路,各自出發,于期問江焱:“你不去陪陸哥,他不會不高興嗎?”
江焱:“他才沒那麼小心眼。”
倆人到了秋葉原一通買買買,不僅買了各自喜歡的動漫角色手辦、扭了幾十個扭蛋,還去參觀了當地負有盛名的一家高達七層樓的成人用品商店。
看江焱興致勃勃地欣賞成人光碟和雜志,于期忍不住欠揍地提醒道:“這些都是女優。”
江焱:“是啊,怎麼了?”
于期有點困惑:“你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江焱不樂意了:“我看看不行啊!”
于期嚴陣以待:“我可得盯緊你,不能讓你做對不住陸哥的事。”
江焱抬腿就是一腳:“關你P事!”
叛逆心和玩心同時燃起,為了證明自己的家庭地位高,江焱買了三本雜志和兩張光碟,打算回去誠邀陸辰辭一起欣賞。
當天晚上,江焱發現自己高估了陸辰辭的好脾氣,低估了他的“虛偽”——
這人當著于期的面,笑瞇瞇地接過江焱送的“禮物”:“好啊,回去慢慢看。
”
然后,在于期欽佩的注目禮下,寵溺地摟著江焱的肩膀,帶他轉身走進電梯間,按下1F。
“去一樓干嘛?”江焱不解。
陸辰辭眼含笑意,溫柔回答:“開個總統套房,享受一下東京最后一個夜晚。”
江焱天真爛漫地大方表示:“好啊,刷我的卡。”
僅僅半小時后,江焱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陸辰辭這個黑心商人開總統套房根本不是為了享受什麼東京的夜晚,他特麼是為了隔音好!
一個小時后,江焱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
總統套房不僅隔音好,全景落地窗的視野也好,他被摁在玻璃上,與東京塔赤裸相見,遙遙相望,羞恥感拉滿,欲哭無淚。
恍恍惚惚中,他甚至開始幻想面前這面玻璃由于受力過猛而被撞碎,自己和身后的人就這麼在激情中高空墜落,摔成一灘不分彼此的肉醬。
也許是幻想的畫面太過于刺激了,江焱被再度送上云霄,轉過身去緊緊抱住對方,把失控的眼淚鼻涕一股腦抹在他肩膀上。
兩個小時后,戰爭轉移到了King-size大床上,戰場遍地硝煙,江焱感覺自己只剩半條命了,而敵人仍在不斷發起進攻。
“寶貝,以后還買那種雜志嗎?”
“嗚嗚嗚不買了……”
“還看那種片子嗎?”
“嗚嗚嗚不看了……”
“乖,再獎勵你一輪。”
“臥槽陸辰辭你個禽……啊!……”
第二天上午,迷宮樂隊和工作人員準備啟程回國,于期接到陸辰辭電話,說江焱要睡懶覺,他倆打算改簽明天的航班。
打完電話,于期感嘆:“有錢人的寵溺真是樸實無華。”
江焱已經醒了,但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從床上趴起來了。
雖然自己有錯在先,但陸辰辭根本不講道理,上來就是體罰,這太過分了。
江焱很不爽,不想搭理他。
陸辰辭打完電話,湊到江焱身邊親了他一下,看他沒反應,也沒哄,起身穿好衣服就離開了房間。
江焱更氣了,這人想干嘛?!
沒過一會兒,陸辰辭又回來了,拎了一個長方形的大箱子,放在床邊,在江焱眼皮底下打開。
江焱閉著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第六感雷達告訴他,這開鎖和開蓋的聲音,好像是……琴箱?
按捺不住好奇心,他悄悄掀起一點眼皮,小心翼翼地朝床邊瞄了一眼,只看一眼……
完蛋,沒辦法再生氣了!
這是一把ESP異形琴,琴體的雙切角像可愛的小魔鬼耳朵,暗黑緋紅配色很哥特,細節設計滿滿,很符合少年時期江焱的中二審美。琴體和琴頸都是巴西玫瑰木,湊近能聞到淡淡的香甜味,琴頭上刻著一行英文字母:
JiangYan, 18 and life.
沒錯,這是少年江焱的夢中情琴。
當年他把自己想要的琴的模樣繪制在一本吉他譜的空白頁上,想著將來有一天有錢了就能去定制一把。那些頂級吉他品牌的Custom Shop手工定制款都要大幾萬甚至十幾萬,十八歲的江焱買不起,三十歲的江焱雖然能買得起,但他已經學會要把錢用在更實際的地方——同樣的價格,他寧可買兩把手感、音色更符合自己需求的非定制款。
雖然夢想成真是個很美好的詞,但并不是每一個小時候的夢想都要交給長大后的自己去實現。
江焱早已經想通了這個道理,以此慰藉人生中的每一個遺憾。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十八歲時畫的吉他手稿會變成一把真的吉他,散發著玫瑰木的香氣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