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辭說。
吳運凱搖頭:“我跟你講,他們可不缺機會。就拿這個海濱音樂節來說吧,多少成立十多年的樂隊都上不了呢,江焱他們才幾年?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能上海濱音樂節的樂隊都是經過評估的,要麼是有觀眾基礎、市場反饋好,要麼是被業內看好、有人舉薦。江焱形象好,光靠他那張臉想簽個公司也不難。前兩年我公司也有人提過想簽他們,但我看江焱每次見面連招呼都不打,估計對我們創世也不感興趣,還是算了,我也不缺他這一支樂隊。”
說完舉起酒杯跟陸辰辭碰了一下,示意他喝酒。
陸辰辭喝完杯底紅酒,又示意服務生給自己和吳運凱續上,狀似隨意地聊道:“你還記得去年我帶去巴黎參展的那位青年畫家默云吧?”
吳運凱:“當然記得,他那幅《永夜》就在我辦公室掛著呢。他怎麼了?”
陸辰辭:“他是我們孟教授五顧茅廬才簽下來的。性格比江焱怪多了,住在大涼山,守著一片菜園子,每天除了種菜就是畫畫,說自己不需要錢,不圖生前名利,只愿死后流芳。”
吳運凱來了興趣:“這倒沒聽你說過。我說怎麼想請他吃個飯都約不到人呢,以為是你們不想讓他露面故意玩神秘,結果是人家自己不愿意出來?”
“現在愿意在藝術展上偶爾露個面了,但還是不愛社交。”陸辰辭繼續講,“孟教授苦口婆心勸他,我還跟著去過一次,真的是太難溝通了,但最后還是被我們簽了下來,第二年他的永夜系列就在巴黎藝術展上名聲大噪。
你手里那幅現在市場價至少得在后面加個零。”
“不止,我前陣子還跟佳士得的人聊過,他們給我估了這個數。”吳運凱用手指比了個數字,面露幾分得意,“但我不打算賣,那畫我很喜歡,而且啊,我看它還有的漲。”
陸辰辭點點頭:“你眼光好,下手早,也是跟那幅畫有緣分。現在很多藏家在求購永夜那個系列,我手里也有一幅,也不打算賣。”
吳運凱由衷贊嘆:“你們棲犀確實厲害,多少同行眼紅你和老孟,連我這個不是同行的都羨慕。”
陸辰辭莞爾一笑:“你是家大業大,音樂行業本身盤子就大,創世旗下那麼多廠牌,人才濟濟,不缺一個兩個。我們棲犀不一樣,國內優秀畫家就這麼多,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得拼了命去爭取。”
這話里暗示已經相當明顯了,吳運凱自然也聽了出來,他挑眉看著陸辰辭:“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想讓我去爭取江焱那個樂隊吧?”
陸辰辭舉杯跟吳運凱碰了一下:“吳總高明。”
吳運凱樂了:“能讓你這麼看重的人可不多,江焱這小子有兩把刷子。”
陸辰辭又適當往回收了收:“我這個外行的意見很主觀,他們到底行不行還是得看你的判斷。明天下午去看看他們的現場吧,要是不行,就當我沒說。”
吳運凱:“行,給你個面子,去看看。”
陸辰辭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跟這位客戶又聊起了別的。
他知道吳運凱未必會親自去看迷宮的現場,就算看了也未必會考慮簽下他們,甚至,即使他想簽,江焱也未必樂意。但沒關系,凡事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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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板做好事不留名~
第10章 迷宮現場
第二天下午,陸辰辭來看迷宮樂隊的演出。
他拿的是江焱送的普通票,檢票排了很久的隊,終于來到現場的時候,恰好趕上迷宮的演出即將開始。
臺上工作人員正在調音,而“浪”舞臺觀眾區前排已經擠滿了人,鐵桿粉絲們大聲呼喊著迷宮和江焱的名字,還有幾面印有樂隊LOGO的大旗被高高舉起,在人群上方揮舞和飄揚,甚至有一面旗印著一個大大的“焱”字。
Livehouse和音樂節是專屬于樂隊和樂迷的世界,陸辰辭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誤入的局外人,無法融入這火爆的場面,卻因為別的原因而留下來。
音樂節的舞臺比Livehouse大很多,舞臺后方和左右兩側有多塊巨大屏幕。候場時間,左右兩側大屏幕上顯示的是迷宮樂隊的靜態LOGO,而后方那塊最大的屏幕突然閃動起來,伴隨著快節奏的音樂聲開始播放迷宮四位成員的單人照片。照片全部都是沒有露臉的背影,但這已經足以調動臺下觀眾的熱情,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聲中,迷宮樂隊登臺。
和上次在Livehouse一樣,江焱背著吉他,面前是一個立式麥克風,身邊還有一架鍵盤。大屏幕上的快閃視頻在樂隊就緒后戛然而止,主唱江焱沒有做任何開場白,伴隨著一陣鼓點,他開始掃撥琴弦,迷宮樂隊在本場音樂節的演出就此開啟。
江焱穿了件印有香蕉圖案的花襯衫,乍一看似乎是為了迎合音樂節的海島氛圍,但搖滾樂迷應該能認出來那根經典香蕉圖案其實是安迪·沃霍爾為地下絲絨樂隊創作的專輯封面。
他頭發隨意扎起,墨鏡遮住半張臉,卻遮不住桀驁不馴的神采,歌聲和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耀眼的魅力,仿佛是個天生的搖滾明星,在臺上隨意揮手就能爆發出一呼百應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