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完飯,正往座位上走,誰料經過柱子旁時,一個人忽然沖了出來,直接撞到了裴翊的餐盤上。
電光火石之間,段星斂連忙拉了裴翊一把,裝著飯菜的餐盤「哐啷」一聲掉在地上,這動靜引得周圍的人立刻看了過來。
而因為段星斂拉得及時,裴翊身上沒有沾上油腥,倒是沖出來的那個人校服上被油污了幾片。
接著裴翊抬頭,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陳維志。
陳維志低頭看著自己的校服,呼吸逐漸粗重起來,抬頭看見裴翊的那一刻,嘴唇瞬間抿得更緊,眼底也染上更多難以消解的憤恨。
他下意識攥了攥拳,腳步也幾不可查地朝裴翊的方向轉了一點。
段星斂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往前邁了一步,同樣警惕嚴肅地盯著他。
而裴翊在這陣突如其來的僵持之中,對比了一下是陳維志突然沖出來的錯處大,還是他校服被沾染污漬的損失大。
最后裴翊抬眸看向他,冷靜地說:“不好意思,校服我賠你。”
段星斂聞言眼眸一動,但沒說什麼,認可了裴翊的解決辦法。
這時邵遇也開始打圓場:“啊對對,我們不是故意的,你——”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陳維志目光不善地看向裴翊,開口就像帶了刺:“少在這里充好人假惺惺,你現在大獲全勝,該你耀武揚威。”
“但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此時周圍的人看著他們,似乎還有人在說他的校服臟了,陳維志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接著便直接越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僵著脖子走了,一邊走一邊氣急敗壞地脫下了臟污的外套。
之后段星斂去請保潔阿姨打掃了一下地上,裴翊占座,邵遇則又去幫裴翊重新打了一份飯。
打完回來這才跟他們倆解釋說:“他應該是因為前兩天聯考考砸了,人躁著呢。”
昨天考完剛對了答案,陳維志就消失了一整個晚自習,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今天各科評講完卷子之后,大家基本也大致確定了自己的分數,邵遇聽陳維志新同桌講,陳維志這回可能連六百都上不了,比平時直接低了一大截。
反正在教室時心情就一直不好。
今天又突然撞見曾經他以為成績不好卻被吊打、后來居然連跑步都能勝過他的裴翊,自己此刻的狼狽和對方更是形成鮮明對比,憋悶已久的情緒終是忍不住爆發了一點。
邵遇想了想,又估摸著跟裴翊說:“他好像把你當成了敵人。”
裴翊聽到這兒,卻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說:“嗯,隨他吧。”
邵遇看他這麼淡定,一時摸不清他介不介意,便看了段星斂一眼。
段星斂跟著回答:“沒事。”
在陳維志的事上,裴翊問心無愧,況且他也無法左右對方早已成型的偏見,否則的話,要是誰的想法都放在心上,那這一天天的也就不用干別的事了。
邵遇想想也是,便沒再提陳維志,轉而和他們提起了一些其他有趣的事。
飯后段星斂和裴翊回到教學樓,剛上四樓就見魏蘊從辦公室出來,說是讓他們回教室的時候喊石巖下來找她。
回到一班,段星斂經過石巖座位的時候,敲了敲他的課桌,把魏蘊找他的事說了。
等他走后,楚一帆立刻回頭八卦:“蘊姐找他什麼事兒?”
段星斂給裴翊的酸奶插上吸管,回道:“不知道。”
楚一帆摸著下巴,開始自顧自猜測起來:“該不會是他和程茵的事被發現了吧?”
“你們平時起哄起得可能想不發現都難。”
“也是。”楚一帆說,“我估計這事兒蘊姐心里早就有譜,那還能因為什麼?”
他正糾結著,呂竹卻嫌棄地看他一眼,洞察道:“他這次聯考又請假沒考,連續兩次大考請假,換你來蘊姐也得找你。”
“啊?這樣,為什麼?考試恐懼癥?”楚一帆順著猜完卻又疑惑了,“可他成績不是挺好的嗎,前五十肯定進得了吧,那他還恐懼啥?”
呂竹說:“你不恐人家恐,不過確實也沒誰比你心還大,這次聯考前一百都岌岌可危吧?還成天在這兒嘚啵得。”
“呂竹我掐死你!”楚一帆說著就要上手,“不要提我的傷心事!”
眼看著就要鬧起來。
而段星斂聽著他們的對話,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偏過頭,看著裴翊喝酸奶喝得鼓鼓的臉頰,饒有趣味地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
裴翊回頭,順著他的思路一想,記起了之前段星斂說的,他如果考第一,自己就答應他一件事。
裴翊說話算話,這會兒便回:“記得。”
不過接著話音一轉,笑了起來:“但你確定這次可以考第一?”
今天各科講評了卷子,除了語文和英語作文可能存在偏差,其他基本就那樣了。
他目前和段星斂差不多,數學都是滿分,理綜他高兩分,但段星斂英語和語文高一點點。
段星斂回:“不確定,但有希望。
”
裴翊點頭,對此也不否認,又問:“所以你已經想好讓我干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