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深:“就這一次,上次想綁架我的那伙人,不是在那邊勢力挺大的,找羅恩幫忙牽線,我也雇傭他們,給趙遠平一點教訓,告訴他錢我只給一次,識相的話就拿錢收手刪了照片,要是還想在那邊過安生日子,以后別再拿這張照片做文章。”
封肆幾乎氣笑了:“Alex,你是這樣的人嗎?我找朋友幫忙招呼那位李董家的敗家子,你嘴上跟我道謝,其實根本打心里不認同這種處事方式吧?怎麼現在也開始做這種事情了?就因為那個趙遠平手里有我倆當眾接吻的照片?”
“只是一張公眾場合的親密照而已,沒有任何不能見人的地方,我還覺得拍得挺好的呢,恨不能讓他多拍幾張,你至于反應這麼大嗎?”
聽著他咄咄逼人的語氣,陸璟深心生煩躁:“那你說怎麼辦?由著他把照片貼上網散播出去?”
封肆:“隨他就是,你又不是公眾人物,怕什麼?這年頭同性戀還少嗎?誰會大驚小怪?現在公司里的異己都快被你排除干凈了,就算被人知道,他們敢拿你性取向抨擊你嗎?是同性戀又怎麼樣?你沒結婚沒對象沒有任何道德問題,別人能抨擊你什麼?”
不、不是!
陸璟深有心爭辯,他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從此以后都被貼上同性戀的標簽,被人當做異類看待,更甚至被其他男人當成可狩獵的對象糾纏,他就有種不能呼吸的窒息感。
他以為他能邁出這一步,其實還是不行。
封肆伸手掐住了他下巴:“Alex,你的臉色很不對勁,你到底在擔心害怕什麼?”
陸璟深搖頭,堅持道:“我不想這張照片傳出去。”
封肆:“你昨晚才答應我努力,你就是這樣努力的?連一張照片都不敢面對嗎?”
陸璟深:“……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又是這句,說得多了不但封肆不信,陸璟深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底氣。
他的額上滲出了汗,像很不好受。
封肆沉目盯著他,不知在想什麼。
收回手時,最終也只有一句:“隨你吧。”
陸璟深堅持要這麼做,封肆也懶得再說,按著他要求的,通過羅恩聯系到了那邊的人,對方接了陸璟深的生意,并且承諾很快就會辦好。
陸璟深確實松了口氣,即便他知道封肆這次大概又對他失望了。
封肆合上筆記本:“事情解決了,去睡覺吧。”
起身時,被陸璟深伸手攥住。
封肆垂眼看向他:“還有事?”
陸璟深有些猶豫,握住了封肆的手,封肆卻順勢將手抽了出去,撫過他的臉:“又打算用之前那招?”
陸璟深總是這樣,察覺到封肆的不滿,便試圖在床事上補償他。
一次兩次是情趣,但封肆也不是總吃這一套。
“免了,還是去睡覺吧,”封肆提醒他,“你沒心情我也未必有心情,不用勉強。”
被不客氣地拒絕,陸璟深面色難堪,封肆松開手,先回了房。
陸璟深怔愣片刻,扶著額頭疲憊閉起眼。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們陷入了某種類似于冷戰的微妙情緒中,也或者是陸璟深單方面這麼認為的。
封肆看起來跟之前并沒什麼不一樣,依舊沒個正形,說話也不著調。陸璟深卻隱約有種感覺,封肆對他的不滿正在逐漸累積,也許是自那晚從度假村回來后,也許是更早以前,更甚至早到七年前,他一句話不解釋就消失那時起。
有錯在先的那個人是他,他沒有任何理由指責封肆。
陸璟深有心想緩和氣氛,也出門去買了一朵玫瑰來,插進花瓶里。
封肆看到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上班第一天,陸璟深照舊在早上八點半準時到達公司辦公室。
十分鐘后封肆推門進來,把他的咖啡換成牛奶,坐去一旁的沙發里翻雜志。
陸璟深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片刻收回,等一會兒正式上班了,這里很快會有人進進出出,但攆人的話到嘴邊,到底沒有說出口。
封肆拿起手機看了眼,羅恩剛發來了一條新消息。
他們雇的人已經找到了趙遠平,事情確實是他干的,才受了點教訓那老小子就嚇得什麼都交代了。
“他那天偶然在街上看到你們,一路跟蹤拍下了照片,他原本沒想做什麼,那晚喝多了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有怨氣,才借著酒勁發了那張照片勒索你們,現在相機存儲卡和備份都交出來了,不過他說,照片他之前還傳給過別人,是他在中國國內的一個朋友。”
封肆皺了皺眉,正要跟陸璟深說,劉捷火急火燎地敲門進來。
進門劉捷瞥了一眼坐沙發里的封肆,臉色格外古怪,硬著頭皮上前,告訴陸璟深:“老大,出事了。”
陸璟深抬頭,劉捷將打開的平板遞到他面前。
一樣是郵箱收發界面,是劉捷自己的個人公司內部郵箱,兩分鐘前剛收到的新郵件,附著陸璟深和封肆的那張吻照。
陸璟深臉色驟沉。
劉捷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說:“這封郵件,不只我收到了,剛九點時這棟樓里上班的員工都收到了,應該是群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