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璟深尚在思考,封肆晃過來,插進聲音:“賭場的人只是要錢,最多打他幾頓,要不了他的命,那位大少爺一身的肥肉,受幾天苦就當減肥了,管他干嘛。”
陸璟深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叮囑陸璟清:“把事情告訴李文鐘的律師,讓他知會李文鐘,想盡快救兒子就別死咬著牙不松口,痛快承認罪行早點了結案子,他名下這些資產股份解凍了,還了欠公司的賬,剩下的變賣之后足夠他們把人贖回來。”
掛斷電話后,陸璟深直言問封肆:“這事你為什麼會知道?”
封肆往桌子前一坐,順手把他一起攥下:“吃東西。”
陸璟深沒動筷子,盯著他非要個解釋,封肆笑笑說:“沒什麼,正好有個朋友是那邊一個賭場的廳主,那位李董家的敗家子又喜歡去那邊賭,就麻煩人幫忙好好招呼他一番,不這樣他老子哪肯痛快低頭,把吞的錢都吐出來。”
“你昨晚就知道李家那邊收到了消息?”陸璟深擰眉問,不由想起昨夜回來的車上,封肆用英文跟人發的消息。
“啊,”封肆隨意點頭,見陸璟深眉頭緊蹙,沖他抬了抬下巴,“嫌我多管閑事了?”
這種介于灰色地帶的野蠻手段,確實不是陸璟深會用的解決問題方式,如果是別人這麼做,即便是為了幫他,他都不會高興。
但是做這些事的人是封肆,似乎也不奇怪,封肆就是這種個性的人。
“沒有,多謝。”
說完這句,陸璟深拿起筷子,不再將事情放在心上。
封肆稍顯意外,他以為陸璟深怎麼都會板起臉,教訓自己幾句不要用極端手段,卻沒想到他在糾結過后,竟然眉頭松緩開,跟自己道了謝。
嗯?
陸璟深抬眼,目色平靜:“你不吃?”
大驚小怪的那個反成了自己,封肆樂了,給他倒酒:“吃吧。”
吃著東西,封肆隨口問:“一個人在家,除了打球、看電影,就沒做別的?”
“中午睡了一覺。”陸璟深悶聲說。
“生氣了?因為我招呼不打一聲就出去了?”封肆笑問。
陸璟深:“沒有。”
封肆拖長聲音:“哦。”
他看不像,陸璟深這又在意又不好多說的糾結模樣,可太好玩了。
吃完晚餐,接著看電影。
封肆懶散靠在沙發里,長腿交疊擱茶幾上,隨便挑了部愛情片,拉著陸璟深坐下陪自己一起。
陸璟深早習慣了他這副坐沒坐相的德性,在家里也懶得糾正,他對愛情電影沒興趣,抱著筆記本想看點資料消磨時間。
封肆腦袋湊過來,瞥一眼他筆記本屏幕:“下午我回來,你一個人不也在看電影?怎麼我在這里,你反而要做別的分散注意力?故意的啊你?”
陸璟深盯著電腦上的資料沒轉開眼:“我對愛情電影沒什麼興趣。”
“對愛情電影沒興趣,對我有興趣嗎?”封肆張嘴便說。
陸璟深搭在筆記本鍵盤上的手指微微一頓,封肆嘀咕了一句“我一個大活人,還不如工作對你有吸引力”,退開坐回去,視線落回了前方的投影幕布。
半分鐘后,陸璟深將筆記本收起擱到茶幾上,靠回沙發里,勉強自己集中精神去看電影屏幕里的內容。
封肆看著他的動作,笑彎了一下唇角。
他們坐得很近,手臂相貼,身體的熱度隔著一層衣料熨帖摩擦。
陸璟深的心思有些飄忽,怎麼都沒法集中注意力。
倒是封肆,不讓陸璟深看筆記本,自己卻玩起了手機,跟人來來回回地發微信。
全是他的朋友,說今晚跨年夜,約他出去玩。
陸璟深無意偷看,但封肆絲毫不避諱他,聊天頁面幾乎就在陸璟深眼皮子下方,他視線稍一偏過來就能看到。
這個人來這里工作不過幾個月,男男女女的狐朋狗友卻交了一大堆,其中有些人跟他說話的語氣還特別曖昧,或者說有意撩騷,封肆三言兩語地搪塞,竟也能把人哄得高高興興,他天生就有這個本事。
陸璟深的目光再次掃過去時,發微信來的頭像變成了一個搔首弄姿的男生,聊天記錄里一口一句“封哥哥”,叫得格外起勁。
陸璟深微微沉了臉。
封肆慢瞥他一眼,慢悠悠地回:“叫哥哥也沒用,我不喜歡太嫩的。”
陸璟深到底沒忍住:“你每天就是跟人聊些這種東西?”
“有什麼關系,逗樂子而已,”封肆收起手機,漫不在乎道,“我又不是有家室的人,跟誰聊不是聊,要真家里有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我自然會刪了。”
陸璟深一句“我不是嗎”差一點就沖口而出,又生生哽住了。
他確實不是,不肯承認他們之間關系的人是他,他沒有資格要求封肆。
沉默了一下,他說:“你不讓我看筆記本,你自己也別玩手機,要不就別看電影了。”
封肆無所謂地笑:“好吧,你說了算。”
他攬著陸璟深的腰,目光重新落回前方。
陸璟深卻徹底沒法再靜下心,想到封肆剛才跟別人的那些聊天內容,心里那口氣就提著上不去下不來,讓他分外難受。
封肆的手還在他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像是無心又似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