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換個名字。”
“不行,不換,沒得商量。”
“你先前跟它說了什麼?”
凌祈宴“噢”了一聲,心道這人怎麼連他跟馬說什麼,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事情真多:“說讓它乖乖聽話,許給像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它賺了。”
搭在腰間的手臂陡然收緊,凌祈宴伸腳踢人:“干嘛你。”
他睜開眼,黑暗中只看到溫瀛盯著自己的灼灼目光。
“以后不許與人亂說這種話。”溫瀛沉聲提醒他。
凌祈宴十分無言:“那是畜生好吧,又不是人。”
“畜生也一樣。”
再踢他一腳,凌祈宴背過身去,只留個屁股給他,氣到了。
……沒見過還要跟畜生計較的,腦子真有病。
睡意襲來,他的眼皮子很快耷拉下去。
身邊人的呼吸聲漸沉,溫瀛重新將他攬回懷,輕闔上眼。
第68章 賞銀給我
之后兩個月,大成兵馬繼續往巴林頓腹地推進。
踏平駱塔部之后,溫瀛非但沒收手,又抽調四萬兵馬,合計七萬人,兵分三路,劍指巴林頓都城方向,沿途一路掃蕩大小部落和城池,煞神之名徹底打響。
駱塔部數萬人盡屠,震懾整個巴林頓,一眾手握兵權的王公貴族人人自危,各自盤踞一方、固守不出,又或是望風而逃,絲毫不理會巴林頓朝廷發下的調令,無一人出兵救援其他部族,每日戰戰兢兢,只祈求大成軍不要踏足自家地盤。
如此一來,那些中小部落和小規模城鎮遇上大成兵馬,幾乎毫無抵擋之力,不是死便是降。
短短兩個月,溫瀛已帶兵向著巴林頓都城,推進了近兩千里。
屠部之事未再發生過,對那些從未侵犯過大成邊境,且愿意歸降的部落,溫瀛只命人繳了他們的兵器鐵器了事。
至于那些手上沾過大成子民血的巴林頓人,若遇誓死抵抗者,盡殺之,有識時務放棄抵擋投降的,只殺部落族長、貴族和軍中將領,并收繳他們全副身家財產,余的人則須以錢財買命,從前從大成朝搶了多少,如今都得吐出來。
這副鐵腕做派,不單是叫巴林頓人聞大成旒王之名色變,消息傳回京,更是讓溫瀛飽受非議,朝野上下彈劾不斷。
但溫瀛不管不顧,只要一日皇帝免職的圣旨不來,其他那些流言蜚語,他遠在千里之外,都只當做沒聽到。
軍營。
凌祈宴在附近溜了一圈馬回來,將他的小妖精交給人帶下去喂飼料,走進帳中。
溫瀛和一眾部下正在商議明日的作戰部署,凌祈宴聽了一陣,覺著無趣,到一旁榻上坐下,喝茶吃點心。
他們的軍營駐扎在薔央城外三十里,巴林頓地廣人稀,城鎮少草場多,薔央城是除都城外少有的大型城池之一,坐落于通往漠北的要塞關卡上,從前巴林頓朝廷幾次發兵進攻漠北,皆由此處過,這里也是溫瀛出兵后,攻打的第一座大城。
他們已在此安營扎寨三日有余,城中巴林頓人人心惶惶,溫瀛卻不急,遲遲未有發起攻城,只等城中人先亂。
議事完眾人退下,溫瀛走來榻邊,順手幫凌祈宴拭了拭唇角,問他:“方才又去騎馬了?”
“嗯。”凌祈宴嘴里咬著點心,含糊點頭。
他閑不住,總想出去溜達,溫瀛說也不聽。
將點心吞下,再灌了口茶,凌祈宴順嘴道:“我剛到東面那座山上去看了眼,山后邊是大片的草場,但看不到什麼活物,你說那些住進城里去的巴林頓人,他們難道就不養牛羊了嗎?可那些牲畜要吃草的,總不能圈在城里養,那會被他們藏哪里去了?”
溫瀛點點頭:“我已派人去找。”
牛羊馬駝是這些草原人最重要的財產,若能將薔央城中人放養在外頭的牲畜盡數擒獲,之后不需要他們多做什麼,城中必得大亂。
“噢。”凌祈宴聞言笑了笑,他都能想到的事情,溫瀛又怎可能想不到。
倆人說了會兒話,溫瀛的親衛送進信來,又是京中寄來的。
他隨意看了幾眼,將信紙壓下。
凌祈宴順手拿起來一目十行看完,無非又是京里誰誰彈劾了溫瀛,說他獨斷專行、窮兵黷武、暴戾跋扈,懇求皇帝將他革職處置。
但皇帝沒理這些人,所有彈劾溫瀛的奏章都留中擱置了,遲遲未有表態,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凌祈宴看罷沒好氣:“這些人吃飽了撐的,滿口仁義道德,那些邊城的平民被燒殺搶掠、家破人亡時,怎沒見他們跳出來,如今倒是會慷他人之慨,一個個地盡知道拖后腿。”
溫瀛不以為意:“隨便他們。”
只要最后能將巴林頓全境拿下,他到手的便會是實打實的軍功,這些人再如何唱反調都無用。
他越是這樣不在意,凌祈宴越是替他不值,又嘀嘀咕咕地把方仕想那個小人咒罵了一遍。
溫瀛手下三個副總兵,除了張戧跟了出來,另一留守坐鎮,那方仕想在他們出兵前,已被溫瀛借機調去偏遠之地,可那人顯然不會就此安分,當日屠駱塔部之事尚未在巴林頓傳開,就已先一步傳回上京,可想而知,又是這人在背后多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