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頓時火冒三丈:“本王何錯之有?本王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孤只是關心大哥罷了,不行嗎?”凌祈寓不忿叱問,“那人是給大哥下了什麼蠱?不過是個鄉下來的窮書生,就值得大哥這般另眼相待、以身飼下?!”
“你給本王閉嘴!”
“大哥敢做不敢認?孤說的話可是戳到大哥的痛處了?!”
“與你有關嗎?”
凌祈宴怒極之后反而平靜下來,對著面前這個所謂親兄弟,只有滿腔根深蒂固的厭惡:“本王做了什麼,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你即便是皇太子又如何,管天管地還能管別人的床笫之事?哪怕是父皇母后他們也管不著!”
“是嗎?”
凌祈寓晦色布滿面,沉下聲音,牙縫里咬出這兩個字,再話鋒一轉:“那位敬國公府的小娘子呢?大哥喜歡否?”
凌祈宴擰緊眉,此刻凌祈寓看他的眼神,有如那吐著信子的毒蛇,陰沉森寒,叫他分外不適,回答凌祈寓的還是那句冷冰冰的:“與你無關。”
“若是被敬國公府上的人知曉,堂堂毓王殿下,竟是個兔兒爺,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心頭怒火瞬間又躥起,凌祈宴一步上前,猛地抬手掐住凌祈寓的脖子,發了狠地將之按到身后的宮墻上,猩紅一片的眼中盡是滔天怒氣:“你再說一句試試!”
“兔、兒、爺,大哥就是這種破爛貨色……”
凌祈寓被掐得漲紅了臉,還在故意激怒他。
一旁候著的眾下人大驚失色,紛紛撲上來拉凌祈宴,凌祈宴瘋了一般,兩只手都按了上去,端的是往死里掐的架勢。
凌祈寓用力扣住凌祈宴的手,已快喘不過氣來,一雙滿是怨毒的眼睛卻死死盯著他。
七八個太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將凌祈宴拉開,拼命攔著才沒叫他又沖上去,凌祈寓靠著宮墻粗喘著氣,眼里逐漸又覆上了那種陰森森、叫人汗毛倒豎的笑意。
凌祈宴一腳踹開擋在自己跟前的東宮太監,咬著牙根警告凌祈寓:“你非要不讓本王好過,本王也不會讓你好過,咱們走著瞧。”
凌祈寓啟開唇,嗓音沙啞,邪笑著吐出一句:“孤很期待。”
凌祈宴徹底沒了搭理他的興致,冷漠地轉開眼,就要走,鳳儀宮的宮人過來,說皇后娘娘傳他們過去。
鳳儀宮。
凌祈宴剛走進門,沈氏的呵斥聲隨之而來:“跪下!”
凌祈宴不動,冷聲問:“兒臣又做錯了什麼?母后無緣無故又要罰兒臣?”
“無緣無故?你還敢說無緣無故?你剛才在外頭做什麼?!你想掐死寓兒不成?”
宮里到處都是眼線,眾目睽睽下,他在宮道上將皇太子按在墻上往死里掐,只怕這會兒事情已傳遍了闔宮上下。
凌祈寓在沈氏面前,又恢復了那副恭順懂事的好兒子模樣,勸她道:“母后息怒,大哥也不是有意的,我倆鬧著玩呢。”
“你還幫他說話!”沈氏呵他,“也就你是個傻的,你看他是跟你鬧著玩嗎?他恨不能掐死你,他好取而代之你的太子之位!這畜生壓根沒將你當他的兄弟!”
“難為母后還記得太子是兒臣兄弟,”凌祈宴嗤笑出聲,“兒臣還以為母后早忘了還有兒臣這個兒子。”
“你放肆!”
凌祈宴不屑道:“母后何必動怒,他不好好站這里嘛,沒死沒傷的,就值得母后這般怒盛?”
“你給本宮跪下!”
凌祈宴后打了個哈欠:“抱歉了母后,兒臣不孝,沒興趣在這里聽您和太子一唱一和,您想罰兒臣也得問問祖母答不答應。”
聽到凌祈宴提太后,沈氏頓時怒極:“本宮是后宮之主,你是本宮生的,本宮為何不能罰你?!你少抬太后出來威壓本宮!”
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那個老不死的,偏她的親生兒子只會胳膊肘往外拐地氣她!
凌祈宴滿眼漠然:“母后要罰兒臣也得有個理由,兒臣沒做錯什麼,是母后您的寶貝兒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兒臣,兒臣沒掐死他就已經是給母后您留了面子,母后您既知道自己是中宮之主,又何必動輒這般大驚小怪,與那些市井潑婦何異,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沈氏差點沒被他一番話氣暈過去:“你這個不孝不悌的畜生!你敢辱罵本宮!你竟敢辱罵本宮!本宮竟生出了你這麼個畜生來!本宮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畜生來克本宮!”
沈氏已然歇斯底里,凌祈寓亦沉了臉,責斥凌祈宴:“大哥怎能這般與母后說話?”
凌祈宴輕蔑冷笑,后退一步,轉身就走。
身后響起噼里啪啦的摔東西聲響,合著沈氏尖銳刺耳的罵人聲,凌祈宴懶得再搭理,大步出了鳳儀宮。
回到王府還沒到晌午,剛更衣完,江林過來稟報,說是那位夏舉人一早就來請安,聽聞殿下進宮去了就回去了,這會兒聽說他回來,又過來求見,人就在外頭候著。
凌祈宴眉頭一擰,這才想起這夏舉人,夏之行,是他昨晚喝醉后新收入府中的人。
于是隨口吩咐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