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手忙腳亂地將那東西塞進矮幾下頭,溫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他小腿肚上用力捏了一把。
凌祈宴“嘶”了一聲,軟倒在榻中,溫瀛的手越過他,從矮幾下將東西摸了出來。
是一串緬鈴。
凌祈宴還想去搶,溫瀛已擰著眉打量起那串東西。
凌祈宴用力一腳踹過去,又撲溫瀛身上去,滿臉惱羞成怒和氣急敗壞:“誰許你亂動本王的東西!”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麼會掉在腳踏邊,好似前幾日他在這榻上用完,隨手塞在矮幾下,后頭就忘了,或許是方才跟溫瀛糾纏時不小心帶了下去。
溫瀛一手揉上他腰間敏感處,叫凌祈宴直接軟在他懷中,再將人用力按住。
不等凌祈宴破口大罵,他聽到溫瀛在他耳邊沉聲問:“殿下,這是誰給您弄來的?”
“與你何干?”
凌祈宴從他身上爬起來,將東西奪過去,再塞回原處,冷然道:“本王早說過了,你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管的別管。”
“那究竟是什麼?”
“本王打算送給六弟玩的玩具。”凌祈宴一本正經,半點不覺臉紅。
溫瀛沒拆穿他。
從前在縣學時,那些學生聚在一塊,也時常議論風月事,溫瀛雖無甚興趣,但許多物事他都見識過,凌祈宴不想承認便罷了。
總歸那東西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
凌祈宴又羞又惱,但瞧著溫瀛不像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略略放心,清了清嗓子,有意岔開話題:“你考完了,還要念書嗎?還要回去國子監?”
“放榜前都不去了,等成績出來了再說。”
凌祈宴聞言眼珠子轉了轉:“那你陪本王去莊子上玩,過半個月再回來。
”
溫瀛看著他:“殿下又要邀約人去莊子上?”
“行了,知道你不喜那幫子人,你讓本王高興了,本王就不叫他們去。”
溫瀛點頭:“好。”
第32章 風花雪月
說要去莊子上,凌祈宴當下命人備車,這就出門了,趕在晌午之前,到了地方。
這回他沒準溫瀛帶那些書本來,安排他住的院子,換到了自己那處院子旁邊,只隔了一道月亮門。
之后那半個下午,溫瀛陪著凌祈宴下棋、品茗、聽曲,再沒惹這位嬌縱的毓王殿下生氣,讓凌祈宴看他更順眼了些。
凌祈宴昨夜被折騰狠了,下了半盤棋,倚在榻里手上還捏著棋子,就已打起瞌睡。
溫瀛剛落下一子,抬眸見凌祈宴的眼簾已然闔上,頓住手,不錯眼地看他一陣,手指輕撫上他面頰。
凌祈宴再醒來已是日薄西山之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毛毯,正躺在溫瀛腿上。
那小子手里捏著本書,看得專注。
凌祈宴不愿動,抬起眼,盯著溫瀛漂亮的下顎線條看了片刻,直到溫瀛的目光移過來,那雙深邃黑瞳平靜望向他:“殿下醒了?”
凌祈宴伸著懶腰坐起身,扭了扭脖子,睡了一覺身上的不適感消退大半,又精神抖擻起來。
“窮秀才,本王不是不許你帶書來的嗎?剛考完怎麼還這麼刻苦?會試還好幾個月呢,這麼著急做什麼,不許看了。”
他說著話,抽走溫瀛手中書冊,翻了兩頁,發現這書不是溫瀛的,是他自己的,他偶爾消遣時看的那種閑書,風花雪月、男歡女愛那些。
凌祈宴厭惡念書,看到字就頭疼,也只有這種消磨時候的閑書能看得進去,但沒想到溫瀛竟趁著他睡著了,也翻起這個。
于是笑嘻嘻地湊近問那窮秀才:“好看麼?”
“殿下覺著好看嗎?”溫瀛反問他。
“還行吧,圖個樂子。”
溫瀛冷淡道:“不知所謂。”
凌祈宴嘴角的笑一滯:“怎麼就不知所謂了?”
“殿下信書里寫的那些?”
自然是……不信的。
他壓根不能理解那些為情所困、要生要死的癡男怨女,做人嘛,舒坦開心就好了,何必糾結所謂情愛,為自己找不痛快。
他是金尊玉貴的毓王殿下,并不需要與凡人的情情愛愛感同身受,但不礙著他將之當樂子看。
凌祈宴滿臉不以為然,溫瀛知曉他的心思,移開眼,不再問了。
凌祈宴一看他溫瀛副寡淡臉,就想逗他,故意趴他身上去,伸手撓他的腰:“窮秀才,你說你這人,怎麼從來不笑的,本王從來沒見你笑過。”
凌祈宴想想,他應當沒記錯,溫瀛這小子進他府上三個多月,他竟然當真一次沒看他笑過,一次沒有!
這麼想著,凌祈宴抬起手,雙手捏住溫瀛兩邊臉,試圖將他的嘴角提起來:“你笑一個給本王看看。”
溫瀛的眉頭蹙得死緊:“松手。”
“本王不,你不笑一個本王就不松手。”
凌祈宴軟若無骨,整個人都趴進了溫瀛懷里,不依不饒,非逼著他笑。
溫瀛的手搭上他的腰,輕輕一按。
被按到敏感處的凌祈宴輕哼出聲,終于松了手。
“本王討厭你。”
他氣呼呼地爬起來,踢溫瀛一腳,不想再理他。
笑一個會少塊肉嗎?笑笑怎麼了?
這口氣憋著,一直持續到入夜,溫瀛伺候他梳洗更衣完,將要退下時,被他喊住。
“你過來。”凌祈宴抬了抬下巴,冷聲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