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人,凌祈宴卻沒動,甚至沒再出聲,依舊倚在榻中,閉起眼,仿佛睡過去一般。
那繡娘神情緊張,又隱約一絲激動,但沒敢輕舉妄動,依舊低著頭立在原地,等著凌祈宴發落。
約莫過了許久,聞到燈芯炸響,繡娘驚了一跳,下意識地抖了抖,這才小心翼翼地抬眼,朝榻上之人望去。
毓王殿下俊美的面龐在火光下多了份繾綣柔和,尤其他這樣閉著眼,沒有平日里遠遠瞧見時的那般凌厲逼人之勢,反有種溫潤之感,叫人看了更是心旌搖曳。
在這毓王府里,只怕沒有哪個女子,不愛慕毓王殿下。
哪怕無名無分,她們也愿意跟著他。
繡娘心頭微動,大著膽子上前一步,在榻邊跪下,柔聲道:“殿下,奴婢伺候您吧。”
凌祈宴緩緩睜開眼,偏頭看向低眉順目、跪在榻邊的女子,心不在焉地打量著她。
長得確實不錯,在他這府里,都能排上前幾了。
片刻后,他兩根手指捏住她下巴,問:“知道怎麼伺候本王嗎?”
繡娘點點頭,紅著臉,伸手去解他中衣的腰帶。
或許是太緊張了,繡娘原本靈活的手指在凌祈宴面前變得格外笨拙,弄了半日非但沒有解開腰帶,還將之扯成了死結。
繡娘的臉漲得更紅,慌亂地與凌祈宴請罪,凌祈宴沒說什麼,捉住她的手,輕捏了捏。
從小到大,他捏過無數回他身邊婢女丫鬟們的手,除了柔軟和嫩滑,好似沒別的感覺,面前這個繡娘的也一樣,她是做針線活的,手指更修長一些,可也就那樣了。
凌祈宴心道,還是那個窮秀才的手好摸,他還會揉自己手心,舒服得很,這些個丫頭們哪怕最大膽的,都不敢這麼做。
這麼想著,凌祈宴又覺索然無味,放開了繡娘的手。
那玩意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昨夜他雖然醉得意識不清,那些虛虛實實的感覺卻像是刻進了身體里,他確實爽到了,比之前每一次溫瀛用別的方式幫他弄更爽,但是……
凌祈宴心中煩悶,看面前這繡娘也沒之前那麼順眼了,沖門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走吧。”
繡娘瞬間泫然欲泣,紅著眼睛望向他:“殿下為何要趕奴婢走?是奴婢太笨了,沒有伺候好殿下嗎?”
凌祈宴頭疼道:“本王又沒怎麼著你,哭什麼,行了,下去吧,出去找那位江公公拿賞賜,想要什麼去庫房隨便挑。”
繡娘啜泣兩聲,見凌祈宴當真對自己失了興致,只得起身退下。
江林小心翼翼地挪進門,低聲問凌祈宴:“殿下,方才那個,是伺候得不好麼?不然奴婢再給您換兩個好的來?”
凌祈宴沒勁地擺了擺手:“罷了,本王乏了,叫人來伺候本王歇了吧,這里不用你了,滾去上藥吧,別來礙著本王的眼。”
江林喏喏應下,再次與凌祈宴謝恩。
亥時末,溫瀛回到住處,跪了一整日,他兩邊膝蓋都已又青又腫,一路蹣跚著走進門。
坐下后,小廝給他打來水,溫瀛無甚在意地用熱帕子敷了片刻膝蓋,又隨意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疲憊地倒在榻上,閉起眼,遮去眼中陰霾。
再睜開時,黑沉雙眼中已無波無瀾,他取出藏在懷里的那枚翡翠扳指,舉高至眼前,凝神看著,手指腹細細摩挲。
昨夜那些旖旎沉醉的畫面又一次浮現,怔神片刻,溫瀛垂下手,再一次疲倦地閉起眼。
第26章 不懂也好
當日夜里,凌祈宴病了一場,發了高熱,好在不算要緊,叫太醫來看了,吃過藥休息一日,就又好了。
不過因為此,溫瀛在凌祈宴那更討不到好臉色。
接下來幾日,凌祈宴再沒搭理過溫瀛,病好之后又活蹦亂跳地每日早出晚歸,少了一個溫瀛,還多的是人陪他玩兒。
會同館里的那些使團還沒走,上京城太繁華,又能白吃白喝,他們按制可以在這里待一個月,自然得待夠了時日再走。
萬壽節后的第三日,皇帝一道圣旨,將那日在萬壽宴上大出風頭的舞姬納入后宮,封了婕妤,那位西南小國來的國君因此對凌祈宴感激不盡,更是卯足了勁地奉承他。
凌祈宴鎮日在外玩得樂不思蜀,很快將府中那窮秀才拋到腦后。
這日申時末,凌祈宴自外頭回來,換了身衣裳,坐下喝了半盞茶,又要出門去。
他還要去赴一場飲宴,邀請他的是那漠北刺列部的小王子姜戎。
那日姜戎來毓王府送禮,凌祈宴雖口頭答應他的邀約,但送來毓王府的請帖太多,凌祈宴忙不過來,今次終于賞臉赴這位小王子的宴席。
出門時,碰上溫瀛過來與他問安,凌祈宴沒理人,抬腳就走。
溫瀛上前一步,擋在凌祈宴面前。
凌祈宴眉頭一皺,冷了臉:“你做什麼?讓開。”
溫瀛遞了一包蜜餞給他,見凌祈宴不接,他小聲勸道:“殿下隨身帶著這個,酒喝多時好歹能解解酒。”
不等凌祈宴說什麼,溫瀛已拉起他的手,將油紙包塞到他手里:“殿下拿著吧,這是學生今日出門去買的,鋪中剛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