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他,其他幾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同樣能看到斑駁痕跡。
溫瀛的目光微黯,他知道,這就是凌祈宴說的,對付這些人的陰損招數。
于床笫間那檔子事情上,沈興曜與他這幫跟班向來喜歡一群人一起糟蹋一個,趙熙就是受害者之一,但那小子太倔,只怕事后尋死覓活,這些人煩了,干脆就真將人弄死了。
死了一個趙熙,這伙人并未因此收斂,前些日子,京城最大的妓館秀蘭苑來了幾個南邊的名妓,沈興曜等人去了幾回,食髓知味,在那秀蘭苑里連著宿了好幾日,后頭就沾染上了這難以啟齒的花柳病。
那些個名妓,是凌祈宴特地叫人安排的,沈興曜等人果真上鉤,得了這花柳病,皮肉潰爛、奇癢難忍,且反反復復、難以根治,夠這些人喝一壺的了。
國子監的學官也知道了這事,沈興曜等人已被書院除名,衛國公還親自去找了國子監祭酒說情,也沒得通融,只風聲被壓下去,大多數學生都不清楚當中這些隱情。
雖然溫瀛覺得,依舊太便宜了這些人。
見溫瀛沉默不言,神情中并未有半分屈從之意,隱約還有對自己的不屑,沈興曜心頭火起,砸了手中酒杯:“怎麼?本世子要你伺候,你還不樂意?你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有喝得醉醺醺的紈绔嬉皮笑臉地與沈興曜眨眼,滿嘴大不敬的話:“世子爺,毓王殿下皮薄肉嫩的,長得跟個女人一樣,一看就是好弄的,到了床上肯定放得開得很,跟這小子還不知到底誰伺候誰呢,興許毓王都被他給上了,世子爺再要他來伺候你,他當然不愿意了!”
沈興曜聞言,渾濁的雙眼轉了一圈,腦子里不由浮起凌祈宴艷色昳麗的臉,下腹一陣燥熱,渾渾噩噩地想著,凌祈宴那小子確實長得好,有夠辣的,若非那小子是皇帝的兒子,他怎麼都要將人弄到手嘗嘗滋味,可惜了……
宴席上一陣曖昧哄笑,溫瀛低垂著的眼中浸出冷意,正喧嘩間,屋門被一腳踹開,陰著臉的凌祈宴踱步進來,身后跟著數十手持利劍的王府護衛。
莊中管事滿頭大汗地追在后頭跑進來,哆哆嗦嗦地與沈興曜稟報,說是毓王殿下帶了一伙護衛前來問他們要人,二話不說就直接破門而入了,他們攔不住。
先頭還滿腦子淫思的沈興曜見狀,當下沉了臉,質問凌祈宴:“這里是我衛國公府的莊子,毓王殿下這樣帶人闖進來,還手握利器,不好吧?”
“你個狗東西不經本王同意,劫持本王府上之人,本王來問你討人怎麼了?”凌祈宴半分面子不給,張嘴就罵。
沈興曜怒道:“你說什麼呢?!”
“說你是狗東西,畜生玩意,不配在本王面前吠。”
“你——!”
沈興曜氣急敗壞,凌祈宴罵完沒再搭理他,伸手要了身側一護衛的劍,一步一步走近先頭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紈绔面前,劍刃拍上對方的臉,冷笑著道:“先頭大放厥詞的那個,就是你吧?挺敢說的啊,本王眼下就在這里,有膽子你將先頭說的話,當著本王的面再說一遍。”
被他這麼一嚇,這人的酒完全醒了,后知后覺自己當眾說了什麼,還被正主聽了去,驚懼之下當即腿軟跪下地,哀求道:“殿下恕罪,我胡亂言語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話未說完,直接被凌祈宴割了舌頭,鮮血如注噴出。
“凌祈宴!”沈興曜憤然之下,不管不顧地直呼其名,目眥欲裂。
余的人俱被嚇得癱坐成一團,下意識地往后爬,只想離凌祈宴這尊煞神越遠越好。
溫瀛冷淡瞥一眼被割了舌頭、痛得在地上打滾的那個,也是當日逼迫趙熙的兇手之一,死不足惜。
凌祈宴似笑非笑地瞅向沈興曜,走近他:“怎麼?你不服?”
凌祈宴的個子不矮,又盛氣凌人慣了,要笑不笑的模樣更似個惡魔一般。
沈興曜原本坐在地上,對上高高在上的凌祈宴,下意識地往后縮,咬牙切齒:“你不要太囂張了,你可知今日還有誰在……”
“本王管你還有誰在!”凌祈宴沒給他廢話的機會,一腳踹過去,正踹在這廝的腰上。
他這一腳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氣,沈興曜趴到地上,一大口血吐出,原本被他摟在懷中的美姬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避開。
“世子爺!”管事嚇白了臉,手忙腳亂地撲上去扶住沈興曜。
“這是在做什麼?”
亂成一團時,門邊忽地響起另一人沉冷的聲音。
是皇太子凌祈寓。
原本堵了一屋子的毓王府護衛不得不讓開路,凌祈寓抬步進來,冷冷掃了一眼屋中亂七八糟的情形。
沈興曜喘著氣艱難地與他告狀:“殿下,他、他們……”
無奈話說一半,就痛暈了過去。
凌祈寓皺眉轉向面色難看的凌祈宴,又看一眼他身邊的溫瀛,眼中有轉瞬即逝的陰翳:“大哥,何事動這麼大的肝火?”
凌祈宴扯開嘴角:“你也在這?怎麼?劫持本王府上之人來這里的,你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