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哥從來沒接過你們的單子!啥子你們的人,靳哥只是懶得苕你的皮!你個瓜娃子還吹上癮咯?”
白小也委屈,“靳哥是我們家的豆嘛!靳哥,你不跟我們合作,別個都不信!”
客戶:“靳哥,你別理他!你現在身價高了,他就來蹭你!”
靳重山道:“我是他們家的。”
客戶:“啥子喃?搞半天老子表錯情了?”
靳重山繼續拍照,“只是本家還沒有給我派任務。”
白小也馬上來勁兒,“我這就派!”
斯野扎進工作,盡量不去想靳重山。
但白小也時不時靳哥長靳哥短,他知道靳重山不僅沒走,還在成都找到了工作。
每當閑下來,斯野就很焦急。
靳重山就在成都,為了他留在成都,連工作也與他的事業有關。
靳重山是什麼時候學會了攝影和后期?也是因為他嗎?
他心里堵得慌,復雜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偏偏他無法向任何人訴說,只能將它們往深處壓。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載,就會徹底爆發。
越是這樣,他越是頻繁地點開心跳的主頁。
沒有更新。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會帶他看獨庫公路的人就這麼一聲不吭消失了。
夏天已盛,如果再等,進入九月,獨庫公路就要關閉了。
他突然很想逃離。
靳重山在成都,那他就要離開成都。
去年沒看成獨庫公路,今年總該去了。
他也會開車,帕米爾高原的山路他都開過,租一輛車上獨庫公路,一個人穿越天山又有什麼不行。
計劃成型,斯野打算給自己放個假。
手上的事抓緊時間完成,還未定下的工作暫緩。
但就在他定好機票酒店后,“曠野”遇上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幾個月前,星姐就跟他提過,那個合拍的攝影工作室離開成都后,新接觸的幾個團隊磨合得都不太好。
這個行業,如果沒有適合的攝影師,出來的效果就要打折扣。
他說不合適就換,有看上的就去談,不用擔心錢。
星姐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本來大家合作不成交情在,有的攝影師不對“曠野”的味,但“曠野”牽線搭橋,給他們找到了合拍的客戶。
但有一家人品不行,合作沒談妥,前期的酬勞拿到了,嘴上一派和氣,背地里把“曠野”還未發布的照片流了出去,還造謠“曠野”破壞行業規則,拖欠酬勞。
這事當然得維權。
“曠野”當初還是個小工作室時,斯宇怕斯野被騙,給他的是自己的法務團隊。
打官司是小事,麻煩的是本來談妥接手的攝影師很介意之前的照片流出,也不想風波沾上自己,這事就黃了。
事已至此,好一些的攝影師都不愿意接盤。
愿意接的,水平連星姐那一關都過不去,更別說斯野這一關。
大家開會想辦法,白小也開口就是:“我靳哥啊!他才跟我抱怨,本家怎麼不約他!”
斯野不做聲。
白小也連忙展示靳重山的作品,積極得像個經紀人。
主管設計師們都是斯野的老伙計,誰還不知道靳重山?
只是靳重山去年突然消失,斯野什麼都沒說,大家暗自猜測,這倆是有什麼矛盾。
一位設計師道:“小野,靳哥愿意的話,要不就請他試試?現在確實找不到其他人了,他也熟悉咱們的風格。
”
白小也連忙點頭,“嗯嗯!”
斯野不想拿私事影響工作,靳重山拍的每一張圖,只要白小也有,他都看過。
誠實地說,沒有別的攝影師比靳重山更適合。
“小白,你去安排。”
靳重山接到白小也的電話,聲音沒有意外和驚訝,但眼神突然多了一抹光亮。
“行,我這就來。”
因為法務上的糾紛和臨時更換攝影師,斯野不得不將行程延后。
斯宇本來不知道靳重山回來了,來“曠野”只是想看看糾紛解決得怎麼樣,卻看見正在和兩名設計師開會的靳重山。
斯宇又驚又氣,險些沖進去,被心神不寧四處走動的斯野發現,一把攔住。
斯野以近乎乞求的神情道:“哥,哥,你聽我說!”
好在會議室外沒什麼人,斯宇鎮定下來,知道要顧及弟弟的臉面,回到斯野辦公室才發作:“你們又在一起了?是誰大過年的被扔下?是誰親口說翻篇兒了?”
斯野出奇平靜,“哥,我和他現在只是普通合作關系。我們急需一位攝影師,他最合適。”
“我最煩你拿工作當借口!”
“沒有當借口,不信你可以問星姐,他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斯宇暴躁地踱步,“那然后呢?合作完了你們想怎樣?他為什麼走?現在又為什麼回來?”
斯野默不作聲。
“你是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斯宇越想越氣不過,他弟弟憑什麼被一個外人這樣欺負,“他不想待了就走,他想回來就回來?”
“哥,不是這樣……”斯野頭痛不已。
“你還在為他解釋!我看你們根本就不是工作關系!他會哪門子攝影?”
“別說了!”斯野突然吼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斯宇一怔,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分。
“哥。”斯野靜下來,雙手抱頭,“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別管,好嗎?”
斯宇現在沖出去把靳重山揍進醫院的心都有了,但斯野這樣求他,他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