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宇本來要親自去機場接,斯野死活不讓,說休息一下再帶朋友和他認識。
斯宇無奈,他就這一個親弟,以前不聽話還能罵一頓揍一頓。
自從出了聶云濱的事,他就不敢刺激斯野了。
兄弟倆有什麼爭執,最后一定是他妥協。
不過斯宇不放心斯野半夜叫車,讓自己的司機跑了一趟。
為了不讓司機跟斯宇多嘴,斯野坐在前排,一路上都在和司機聊天。
靳重山坐在斯野后面,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夜景。
姹紫嫣紅穿過暗色的玻璃,落在他灰藍色的眼里,像是陽光經過彩色玻片,浮出冷調的繽紛。
車在家門口停下,司機還想幫忙搬行李,斯野趕緊說不用。
靳重山更是身體力行,將斯野的橘紅色行李箱和自己的行李包一并拿下來,另一只手還提著封箱的土特產。
屋里有股久未住人的味道,但斯野顧不上那麼多,門一關上,就勾住靳重山的脖子索吻。
昨天夜里才做過,斯野并不認為自己是不滿足的人。
可終于將靳重山踏踏實實地帶到自己的地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靳重山身上染上自己的氣息。
說好的廁所串串沒去吃得成。
凌晨四點,草草洗漱后,兩人躺在鋪得皺巴巴的毯子上相擁而眠。
正午的陽光穿過大片落地窗,曬在兩條赤裸的身影上。
斯野難得地先于靳重山醒來,睜開眼,在成都冬天特別少見的晴朗天光中端詳身邊的男人。
靳重山是仰躺著的,長睫盈滿淺金色的光,胸膛緩緩起伏,喉結凸起的形狀像剛好一口就能吞下的點心,引誘著斯野咬住。
斯野看了會兒,輕輕坐起來,這才發現他們躺在一片狼藉中。
夜里只顧著親熱,根本注意不到屋里亂得有多不講究。
他們的衣服從客廳一路脫到樓上。
地上、樓梯上、沙發上,到處都是。
弄臟的毯子被卷起來仍在門口,新換的這床有一小半掉在地上。
斯野的枕頭在床底,他睡著時枕的不是靳重山的手臂,就是靳重山的枕頭。
礦泉水也打翻在地,手機不知被踢到哪里去了。
斯野在臥室的假花上撿起自己的內褲,羞恥值終于攀上頂峰。
在靳重山的地盤,不管他們是在雜貨鋪樓上,還是在塔縣的酒店、鄉下的石炕,靳重山總是將一切收拾得干凈整潔。
到了他的地盤,第一夜他就讓靳重山睡在“垃圾堆”里。
這時,靳重山也醒了。
兩人對視片刻,靳重山沙著嗓子問:“你看什麼?”
斯野被這低沉性感的聲線撩得一陣酥。
大約是趕路太辛苦,又連著兩晚折騰,靳重山聲音比平時啞一些,懶一些,像更加醇厚醉人的美酒。
斯野甩了下頭,心道自己不能這麼沉溺下去了。今天是有正事的。
下午他要去工作室一趟,和另外幾名主管設計師碰頭。晚上很大可能要被斯宇逮去見面。
之后就要開始布展參展,在展會結束之前都很忙碌,只能見縫插針帶靳重山走街串巷。
“哥,下午你和我去工作室吧,晚上我們去吃串串。”
靳重山沒意見。斯野撿地上的衣服時,他去樓下參觀,把冰箱和廚房的其他柜子都打開看了看。
斯野尷尬地喊:“什麼菜都沒有!哥,我叫了外賣!”
沒多久外賣小哥就上門了,送來的是龍抄手和油茶。
斯野點的時候多了個心眼,順便上盒馬買了一堆菜。起碼把冰箱填滿。
所以靳重山正吃著個頭特別大的抄手,門又被敲開。
斯野把菜塞冰箱里時,靳重山過來看。
喀什和塔縣也有外賣,但送菜的業務要少許多,大家也不常像點外賣那樣買菜。
斯野滿意地合上冰箱,“哥,原料都有了。半夜餓了的話,你烙餅給我吃。”
靳重山笑笑,“嗯。”
手機在客廳的地毯上找到了,上面好幾個斯宇打來的電話,說晚上在常去的日料店訂了座,叫朋友一起來。
斯野惦記著帶靳重山去吃廁所串串,靳重山卻寫了一張紙條遞給他:
沒事,吃了再吃。
斯野一下子笑出來。
斯宇在那邊問:“笑什麼?”
“沒。那就八點?我從工作室過去。”
掛了電話,斯野問:“哥,你怕不怕和斯宇見面?”
靳重山搖搖頭,“為什麼怕?”
“……因為他是霸道總裁?”
靳重山沉默。
斯野正想說“我開玩笑的”,就聽靳重山道:“我比他霸道。”
斯野樂得不行,即將見家長的擔憂瞬間消失。
出門前兩人一起換衣服。
靳重山很快換好,是一件灰棕色的機車夾克,工裝褲加上靴子。
這一身在高原上只能秋天穿,冬天必須上棉服。
但靳重山嫌棉服占地方,一件沒戴,正好成都的冬天沒那麼冷,真皮夾克就夠了。
換好后,靳重山站在一旁等斯野。
在喀什時,他們出門前花的時間差不多。
但到了成都,一切都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斯野將衣帽間的衣服一套套扯出來,比劃了不下半小時,才選定一套淺灰色改良西裝。
之后搭配帽子、鞋、首飾,又花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