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會把彼此變成對方的所有物嗎?我不知道。我從不認為傅之珩是我的或者會是我的,同樣也不認為我是他的。那些被婚姻困住的人,恐怕都是自愿把繩索送到對方手中。
以愛的名義。
原本的計劃中第二天早上要一起看日出,但由于前一晚喝了酒又玩到很晚,第二天沒有人起得來,等大家陸陸續續醒來,時間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傅之珩喜歡賴床,抱著我不讓我起,所以我們兩個是最后出去的。
周航他們準備了簡單的早餐,順便去隔壁叫了沈南嶼和他的同學們一起,我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沈南嶼走在人群最后過來。
“早。”他微笑著對我打招呼,好像沒看到我身后的傅之珩。
“早。”我也微微一笑,“昨晚睡得好嗎?”
“還不錯,你呢?”
“嗯,我也是。”我想起今天不是休息日,問:“你們今天不用上課嗎?”
“剛好上午沒課。”沈南嶼說,“下午回去有一節婚姻法。”
說完他終于肯將目光分一點給傅之珩,看了一眼我身后,說:“這部分我學得還不錯,以后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
我還沒說什麼,傅之珩不冷不熱地開口:“不用了,我們有律師。”
沈南嶼不在意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開個玩笑。”
大家下午上課的上課工作的工作,吃完早飯就準備回去了。我坐進車里系上安全帶,轉頭看見窗外不遠處幾個學生圍在一輛車后面,交頭接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周航跑下去看了看,和他們討論了很久,又跑回來說:“他們有輛車壞了,剛才我打電話叫了拖車。
我們這兒正好三輛車,一輛帶一兩個先把他們帶回去吧。”
沈南嶼他們一行九個人,只開了兩輛車,看來只能是這樣了。
我和傅之珩下車到那邊看了看,壞掉的是一輛普通的家用汽車。我不懂機械看不出什麼,傅之珩身嬌肉貴,也只圍著大概看了看,不肯上手拆了前蓋檢查,學生們更指望不上,只能站在原地傻看著。
“算了,先走吧。”周航大手一揮,“這兒一沒工具二沒修車師傅,看也白看。”
我感受到一道目光,轉頭看見沈南嶼正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仿佛想說什麼。
我有所領會,試著問:“你坐我們的車吧?”
他怔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氣,露出一個略帶抱歉的微笑:“嗯好,謝謝。”
“?”傅之珩回頭,看了看沈南嶼又看了看我,滿臉寫著“為什麼”三個字。但話已經說出口,我只能裝作沒看到,轉頭走向遠處的車。
“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沈南嶼坐進車里說。
我從后視鏡里看到他,說:“沒關系,反正都順路。”
汽車發動忽然一個急剎,把我和沈南嶼都晃了一下。我的腦袋不輕不重地撞在靠背上,條件反射地皺起眉頭轉頭看向傅之珩。
“抱歉,”傅之珩摸摸鼻尖說,“這車太笨了。”
“沒關系。”沈南嶼先我開口,然后看向我問:“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
傅之珩的車很寬敞,關上車門卻仍然有種共處狹窄空間的尷尬感。我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暗流涌動,身側身后兩道目光,分不清他們誰在看誰。
“之珩,”我不得不出聲提醒,“看路。”
傅之珩這才收回目光,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
“今天回去你有什麼安排嗎?”也許是為了緩解尷尬,沈南嶼主動找我聊天。
我想了想說:“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其他應該沒有了。”
“昨晚睡覺前我坐在帳篷外面看星星,”沈南嶼從后視鏡里看著我,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然后想到你身上的鈴蘭香,腦海里忽然出現一段新的旋律。”
他的聲音像他的人一樣,不急不緩,像清淡的微風。
“手邊沒有鋼琴,我只能大概記在紙上,等回去把它完成,有機會我彈給你聽。”
第25章
“沈南嶼。”傅之珩冷冷開口。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他直呼沈南嶼的名字,并且是用這麼不客氣的語氣。
然而沈南嶼不為所動,淡淡看向傅之珩,唇角甚至還掛著微笑,“怎麼了?”
“別太過分。”傅之珩說。
沈南嶼不易察覺地蹙了一下眉頭,仿佛感到不理解一樣,過了一會兒他把目光轉向我,思索片刻,說:“只是一首簡單的曲子,沒有別的意思。”
我沒有多想,“嗯,我知道。”
“讓你誤會的話,抱歉。”他重新看向傅之珩,“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畢竟之前……”
話說一半沈南嶼戛然而止,我順著他的半句話想下去,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的照片和別的一些事情。
“總之希望你不要誤會時鷺。”沈南嶼說。
傅之珩一般不會在我面前發火,這次卻輕而易舉被惹毛,聲音瞬間提高了兩個度:“我什麼時候誤會時鷺了?!”
相比起來沈南嶼冷靜很多,依舊保持著一貫的表情和語氣說:“沒有就好。你對我有意見我可以理解,不管怎麼說,之前是我態度不好,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而覺得時鷺怎麼樣,他什麼都沒有做。
”
“?”要不是在開車,我懷疑傅之珩會直接站起來,“沈南嶼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