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淡淡莞爾:“敬巴塞羅那。”
這樣的氣氛讓我想起我們兩個在國外讀書時,經常傍晚在學校后面的公園散步,或者鋪開一張薄毯坐在草坪上聊天,聊建筑和繪畫,也聊電影和音樂。大多數時候是傅之珩說我聽,等夜幕降臨,我們再一起回家。
在我有限的記憶里,好像無論拎出哪一段,都少不了傅之珩的名字。
很久沒有這麼多人一起出來玩過,有人提議玩國王游戲,大家欣然同意。于是十幾個人圍坐一圈,我原本挨著傅之珩,無意中轉頭一看,發現沈南嶼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右手邊。
“來來來發牌了。”周航開始張羅,“游戲規則不多講,大家注意把握尺度,擦邊可以,別太過分哈。”
我很久不玩,傅之珩小聲在我耳邊幫我復習游戲規則,剛講完,我抽到了國王牌。
“厲害啊小時!”那位導演朋友吹了聲口哨,“這運氣沒誰了。”
我拿到牌一時有點懵,反應了幾秒說:“那,第一局簡單一點,黑桃Q和方片K換外套穿到第三局結束。”
果然這個尺度讓大家不太滿意,亮出底牌后,兩張牌都是沈南嶼的同學,場上忽然響起一聲接一聲意味深長的“哦——”
“你剛好抽到了準備告白的那個同學和他喜歡的人。”沈南嶼在我耳邊低聲解釋。
“這樣啊……”我看著對面男生漲紅的臉,說:“早知道讓他們牽手的。”
玩了幾局大家的情緒越來越高漲,我也漸漸掌握了規則,第四局抽牌,周航拿到國王牌,環顧一圈后露出一個不安好心地壞笑,高聲說:“黑桃A和紅心Q,公主抱三十秒!”
我低頭悄悄翻開自己的牌,紅心Q。
第22章
面前的牌一張一張翻開,到傅之珩,他輕飄飄甩出一張方片K,然后攤手聳了聳肩。
我默默嘆了口氣,有點擔心會是女孩子抽到,結果轉頭看見沈南嶼神色如常地翻開牌面,——黑桃A。
不知情的人開始起哄,我第一反應是看傅之珩,見他臉色意料之外的難看,綠一陣白一陣,像吞了蒼蠅一樣。
“能換一個嗎?”他沒好氣地問周航。
“嘿,時鷺和小沈還沒說什麼,你著什麼急?”周航毫不客氣地駁回,“再說這種程度,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
“……”
傅之珩被堵得無話可說,最后只得作罷。況且周航說的都是事實,他平時在外面怎麼玩,身邊的朋友基本上都知道。
“快點快點,”有人忍不住催促,“欸,說了誰抱誰嗎?”
“我來吧,”沈南嶼站起來說,“我個子高一點。”
他語氣如常,就好像完成一個普通的任務一樣,沒有任何推脫和不快。
對此我同樣也不是很在意,至少比起上一局讓兩個人貼身熱舞,抱一下已經算是很友好了。
走到草坪前,沈南嶼對我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冒犯了。”
“沒關系,游戲而已。”我說。
身后十幾道目光包圍著我們,其中一道存在感格外強烈,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傅之珩。我其實不是特別能理解他為什麼不樂意,可能因為是沈南嶼吧。
“準備計時了!”周航說。
話音剛落我感到身子一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南嶼穩穩抱了起來,他一手托著我的膝彎,一手攬著我的腰,我驟然雙腳離地,條件反射地抓住他肩上的布料,整個人不得已靠在他胸膛上。
“哇哦,公主抱——”
“嗚呼!”
“30,29,28……”
……
四周嘈雜的聲音中,我聽到沈南嶼沉穩的心跳。
他的手臂比我想象中有力很多,抱著我絲毫不費力。即使我原本不覺得有什麼,這樣忽然和另一個人親密接觸,感受到陌生的氣味和體溫,還是有一些無所適從。
偏偏沈南嶼并不理會周圍的喧鬧,始終低頭看著我,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認真地說:“你睫毛好長。”
我猝不及防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被他溫熱的眼神注視,莫名感受到一股不一樣的暗涌。
“……4,3,2,1!”
三十秒從來沒有這麼漫長過,沈南嶼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放我下來的時候,仍然絲絲縷縷縈繞在我鼻尖。
怕我站不穩,他沒有立刻放開我的腰,手掌的溫度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傳遞到我皮膚上,比我的體溫高出很多。
“小心。”他說。
回去時他依然護著我,讓我注意腳下。我坐回自己的位置,轉頭看見傅之珩拉著一張臉,像有人欠他錢一樣。我沒有多問,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繼續抽牌。
結果下一秒,一只強勢的手攬過我,不由分說地把我往身邊一帶。我撞在傅之珩身上,皺了下眉問:“干什麼?”
“有點冷,坐過來點。”傅之珩若無其事的說。
冷……?他一向怕熱不怕冷,何況今天氣溫回暖,連我都不覺得冷。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恢復平常的樣子,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手上不肯放松的動作,還是隱隱暴露了什麼。
我沒說話,伸手去夠不遠處的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另一個人的手。
“要這個嗎?”沈南嶼幫我把杯子遞過來,“給。”
我對他笑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