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之珩看著我,張了張口,半晌終于作罷:“……抱歉。”
到家后我從車后座把紙袋拿下來,傅之珩看見了,問:“這是什麼。”
“之前看了一場演出,主辦方給的紀念品。”我說。
“哦,”他沒多想,“我幫你拿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玩偶太大,我在臥室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最后把它放進了書房的陳列柜里,而那朵永生花被我放在床頭,替換掉了原本的一個小花瓶。都安置好之后,我給沈南嶼發消息,問他有沒有回學校,沒等來他的回復,反倒等來了兔子的:
“有一個問題我想不明白……”
“可不可以問問你?”
左右閑著沒事,我回:“什麼問題?”
“喜歡一個人,真的能容忍他的一切嗎?”
“我想了一天還是想不明白。”
又是這些關于情情愛愛的事,不知道兔子從哪里看出來,我會擅長這種問題。
“我覺得不能。”我回。畢竟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
“但是你連你未婚夫出軌都可以忍。”兔子說。
又扯到我身上……我嘆了口氣,打字:“婚姻和愛情不一樣。”
兔子反應很快:“所以你不愛他嗎?”
“你問太多了。”我說。
“……”
“其實我是想問,如果他身邊一直有別的人,讓我很不舒服,我還應該繼續嗎?”
別的人?大概是傅之珩之類的吧。但是今天聽沈南嶼學妹的意思,他好像一直都是單身,想必身邊的追求者都沒能入他的眼。
我倒是希望兔子努力一點,專心追求沈南嶼,不要每天盯著傅之珩,也不要動不動給我發這些奇怪的問題。
出于這樣的想法,我說:“只要沒有結婚,就都還有機會。
別的人不重要。”
“真的嗎?”兔子問,“我可以嗎?”
“嗯,加油。”
剛發出去,那邊沈南嶼給我回了消息:“還沒有,現在在警察局。”
“警察局?”
我和傅之珩離開時還好好的,難道這麼短的時間里出了什麼事嗎……
“別擔心,我沒事。”仿佛猜到我想什麼,沈南嶼說,“打字不方便,可以電話嗎?”
傅之珩在客廳打游戲,我想了想,給沈南嶼撥了電話過去。
“喂?”那邊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你到家了嗎?”
“嗯,你怎麼會在警察局?”
沈南嶼疲倦地嘆了一口氣,說:“有兩個喝醉的人鬧事,弄壞了我同學的鋼琴,然后起了點沖突。我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報警了,剛好警察過來,我就一起來了。”
“你沒事吧?”我問。
“沒事,剛錄完口供。”他正說著,忽然不自覺輕抽了一口涼氣。
我察覺到什麼,問:“你受傷了嗎?”
沈南嶼像是不會說謊的樣子,猶豫片刻,坦白說:“拉架的時候被撞了一下。”
醉鬼下手沒輕沒重,也不知道撞到哪里。我有點擔心,問:“警察怎麼說?”
“警察說我可以走了,同學要等輔導員來簽字,我陪他們在等。”沈南嶼說。
“那你的傷呢……”
“沒關系。”沈南嶼安慰地笑了笑,“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
沉默片刻,他說:“我也是看到有人鬧事才想起來,傅之珩好像喝酒了。你們回去沒有讓他開車吧?”
我沒發現沈南嶼這麼敏銳,愣了一下說:“沒有,司機來接的。”
“那就好。”沈南嶼松了口氣,“剛才錄口供的時候,我一直在擔心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試探著問。
“嗯,猜到一點。”沈南嶼淡淡地說,“你左手中指一直戴著戒指。
”
聽他這麼說,我下意識地低頭張開左手,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都忽略了中指上的鉑金戒圈。
“而且你身邊,除了傅之珩外好像很少出現別的人。”沈南嶼又說。
我收回手,不自覺地摸了摸那枚戒指,低聲說:“抱歉。”
“不用抱歉。”沈南嶼的聲音像房間里靜靜燃燒的檀木香薰蠟燭,有種靜謐的溫柔,“該抱歉的是我,對于你和傅之珩,我沒辦法送上真心的祝福。”
我一時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皺了皺眉問:“因為傅之珩嗎?”
“不。”沈南嶼輕聲說,“因為你。”
第20章
“因為我?”我不太明白。
“嗯,我覺得,傅之珩不是很適合你。”沈南嶼說。
他的措辭是傅之珩不適合我,而不是我們兩個不合適。
“為什麼?”
“我認識傅之珩的時候,不知道他有一位快要結婚的戀人。”沈南嶼的語氣很平靜,緩緩說:“他看起來總是很自由,不像是一個身上有責任和束縛的人應該有的樣子。所以后來看出你們的關系,我也不大相信,因為在旁觀者的角度,傅之珩完全沒有即將要結婚的覺悟。”
這話說的倒也不假,任何人眼中的傅之珩大概都是這樣的。
“但是我覺得你不一樣。”沈南嶼話鋒一轉,“我猜你除了傅之珩之外,沒有談過別的戀愛,對嗎?”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因為就算是傅之珩,我也沒有和他談過戀愛。
最后我想了想,說:“差不多。”
“所以你要怎麼確定,傅之珩是最正確的選擇?”沈南嶼輕聲問。
臥室門半掩,隱隱傳來傅之珩在客廳打游戲的聲音。他喜歡玩操作很難的游戲,但無論玩到多關鍵的地方,只要我有事叫他,他都會立馬放下游戲來找我。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后來聽公司里的年輕同事們聊起游戲,才知道做到這一點有多難。